二楼隔间内的白启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小姐去府里取了钱叫护卫来把簪子买回去,但不巧的是他家公子也看上了那支簪子,等那位小姐走了,就叫店家包了,送上来,现在在檀木盒子里躺着。
“公子,这位小姐可真不巧,刚想回来买没想到被公子给买下了。”
“嗯。”晏修之喝着茶,修长的手指微微敲了敲桌子,沉默了半晌,最后问道,“你说以哪个名头送出去比较好?”
“什么?”白启呆愣住了,思考半天想着,这簪子确实不好送,大奶奶最近也没生辰要过,而且都说长嫂如母,但突然送簪子是不是不太合适,这簪子一般都是送给心仪之人的,如果不是他了解公子的性子,都要以为公子是要送给哪家小姐。
晏修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又淡淡重复了一回儿,“这簪子怎么送出去比较好?”
“公子,我觉着送簪子不合适?”白启转了半天脑子,最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她喜欢这个。”晏修之也有些苦恼,眉头紧锁,似乎遇见了什么难解的事,早知道她还会派人回来买,他就不买下来了。
他五岁习武,十二岁见到了在战场上重病垂危的祖父,才明白一个家族若都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用处,那么这个家族定不能长存,那时他才决定进了书堂,苦读六年,他十八载风骨冷清,从未接触风月之事。
今日来这为侄儿挑选礼物,在隔间见到她对那支簪子那样喜爱,又没有买下来,他见不得她眉眼含愁,才想着买下送她。
白启也苦恼了,这被大公子知道了,会不会误会什么。他可是一直知道的,二公子只把大奶奶当长辈看,但二公子平常也没送礼呀。
白启最后劝道,“二公子,还是换个礼物吧。”
“算了,等下次吧。”晏修之放下茶杯,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
晏修之从盒子里拿出了那支玉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上面的纹饰,双生的并蒂莲枝蔓缠绕,翡翠做的枝叶,玉色的冷调衬得花枝莹莹,如冬日初雪。
珠华萦翡翠,宝叶间金琼。剪荷不似制,为花如自生。
窗外不知何时已是细雪纷飞,他袖手而立,侧影清濯,黯淡的日光细碎地投在了他的身上,头上莹白的玉冠半束冠发,清清朗朗,不知在想什么。
白启心里想着,下次也不能送啊,这簪子上还雕着并蒂莲呢!
车轮轧过街上整齐的石板,安稳地驶向谢国公府。
“呀!小姐,外面下雪了。”耳边传来了冬青的惊呼声。
谢姝掀帘望了望外头的雪,心里想着这是她在这本书里过的第三个年了,有些事情唯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
譬如有时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有时又觉得自己就是个书中人。
谢姝迷茫又困惑,时隔几天再次向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系统问话,【系统,我在这里还要待几年。】
系统这次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像是一直在待机,【没有规定年限,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谢姝又思考了她自穿书以来的三年生活,像系统发问道,【这真的是本书吗?】
系统又保持了沉默,既没有以她没有权限来敷衍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