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油灯如豆,昏昏暗暗,连月色都不明了。
“有人来跟我打招呼了,先前一直没跟你说。”钟明台用茶盖撇去了茶沫子。
若是晏修之只是寻常小官,他定不会来跟他说这件事,但是晏修之一门心思要查这案子,每夜每夜通宵的,他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案子不能查?”晏修之放下了手里的账簿,微闭着眼,有些疲倦。
钟大人放下了茶盏,“不止如此,江大人也来了信,说现在还不能动这些地方官员,梅执宇倒是可以先放了。”
他听了这话,也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厉害了,“我觉着,现在是可以动的。”
钟明台听了一惊,“你的意思是?”
“虽是为了新法,但是若留着这群蛀虫,即使实施了新法,这大晋也只会是一滩浑水。”
“可是......晏小侄,水至清则无鱼啊。”钟大人出声劝道。
晏修之睁开了眼睛,漆黑如墨,寒若星辰,“但那是旧朝的浑水,而现在......”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已经是元承元年了。”
钟明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晏修之抬眼就看见了天上的乌云被风吹开,露出了一室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