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为贬谪之臣,但是他的父亲是晏玉文,这是他自小便引以为傲的事。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子,这信是一定要写的。
末了,他想在最后一行添上一句,“近来容妃娘娘可还安好”,沉思了许久,墨汁凝成了一滴落在了白纸上,落下了一团模糊难辨的污渍,他便收了笔不再写了,也没有重新再誊抄一封,只是等它墨字干透了,折好放进了信封。
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白启,没有再回去,只是在桌子上将就着趴了一夜。
那盏油灯不知何时燃尽了灯油,等天光初明时,便已经灭了。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晏修之昨夜睡得晚,又睡得浅,外头一有动静便醒了。
他打开了门,瞧见门口站着的是樵夫,面上挂上了几分笑,“老人家,此时来寻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只是来跟公子说一声,早饭煮好了,我煮了三人的,还望公子别嫌弃,等会儿洗完脸便一同来吃吧。”他见晏修之看着要拒绝的样子,赶忙道,“这煮都煮了,公子还是别跟我客气的好。”
“好。“他点点头,没再拒绝老人家的好意。
这时候白启也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他起身过来问道,“公子,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刚刚。”晏修之面不改色地答了两个字,然后继续道,“白启,我们今日出了这山便往官道上去,快马直往永州......”
白启听了面色一喜,他家公子总算知道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