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守礼正在向皇帝禀报着朝臣的动向,连同着立储一事,也一并说与了皇帝听。
“自皇后娘娘提出立储一事,内阁那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刘庆元停职待参,章若谷也遭了御史参奏,奴婢担心,陛下再不出面,朝事就要乱套了。”
“再让这帮人闹上几天,也好让二皇子好好看清楚这帮人的嘴脸。”
皇帝对曹守礼的线索丝毫不担心,听说谢晞在乾清宫外候着,忙让人宣了进来。
趁着这个功夫,皇帝又笑着说道:“朕‘昏迷’了这几天,也该醒了才对,要不然,林小神医就不能安心给朕医病了。”
林紫苏此时正在一旁研磨着药粉,听皇帝又提起了自己,心中感慨万千。
这几日皇帝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晚辈,甚至比普通的晚辈还要放心。
东厂汇报时,连皇后还要时时刻刻的避讳,而皇帝不仅让自己听了曹守礼的禀报,连带着一些重要的决定,也都当着林紫苏的面传达下去。
林紫苏想起前世,虽是皇帝名义上的儿媳,和皇帝却没什么交流。
这一世地位身份都不可与上一世同日而语,反倒是凭着医术,得了皇帝的信任。
命运之奇,不外如是。
林紫苏这样想着,谢晞一脸神气地进了乾清宫。
他朝皇帝草草施了一礼,接着笑着同曹守礼说道:“曹公公,今日腾骧左卫与东厂又起了冲突,我骂了你几句,你若是听到了下面人的话,可莫要生气。”
谢晞在皇帝面前说了这话,打的就是曹守礼不敢生气的主意。果然曹守礼笑呵呵说道:“敦王不用客气,奴婢这些年被骂习惯了,也不差您这几句。”
“曹公公不生气就好。”
谢晞收起了脸上的笑,说道:“父皇,儿臣本来也不想打搅你的清净,不过收到了一封北境的信,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皇帝听出了谢晞话里的不寻常,皱眉问道:“北境的军报不是发往兵部吗?怎么到了你这里?”
谢晞说的信并不是军报,而是徐文韬的信。
这封信和徐文韬的家书一起送到了京城,又被永安长公主托人送到了谢晞的手中。
北境的军需已经断了半个多月,自朝廷收到北狄退兵的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向北境运送过军需。
在内阁看来,北境那边战事已平,没有必要再向边境运送物资,仅需当地就可凑够大军用的粮草。
况且国库现在也是空空如也,也就没有购置军需的银子。
然而潞原的局势本来就动荡,加上这一场战乱,潞原当地的粮食本来就紧张,地方官员皆是不愿意为大军提供粮草。
长安侯一连几封的求救军报皆如泥牛入海,徐文韬只得把希望放在了母亲永安长公主身上。
在刘庆元被弹劾之后,内阁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北境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