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我养母,竟然还陷害嫁祸给我,就是为了讨得那个贱人的欢心!”
“我都渡劫期了,老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要渡劫后,我就可以飞升了。可是,他竟然和天下苍生,杀上宁云峰,最后把我困在这里!他自己就和那个贱人双宿双飞!”
被锁在宝鼎塔的红衣宁箬芸哭诉着自己悲苦的一生,状若疯狂。
而站着的白衣宁箬芸只静静地看着被锁着的,自己的分身。
千年前,宁箬芸用最后的一滴心头血,三分神识,和一个风铃神器炼化了分身。没想到这个分身居然有自己的意识,并且跑了。
偶尔也听到关于这个分身的消息,可惜都是不好的。
“老祖,给我报仇!”分身宁箬芸喊道。
宁箬芸不懂:“?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心。”万年前,她飞升前,就已经把心给挖了。
分身宁箬芸微微睁大眼睛,不想自己的本体居然不理她了,哭着大喊:“我是你的分身!我的仇就是你的仇!”
宁箬芸懒得听分身的洗脑包,手一挥,红衣分身就化作了一道红烟,回到了她的身上,而神器风铃也回到了她的手上。
本来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回收而已,谁知道,那些分身的回忆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芸芸,你以后就是宁云峰的主人了,我真为你高兴。”
“芸芸,我爱你,我要娶你。”
“芸芸,你渡劫后,便可飞升,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你啊,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这声音是如此的温柔虔诚,温柔虔诚到让自认没心的宁箬芸都相信,那个人是真的。可转眼间,眼前就是一对红衣男女对笑拜堂的画面,在秋月下烛光中,两人在风铃神器里双修……
再后来,就是万千修士围困宁云峰的画面。
宁箬芸微微皱起了眉。红尘万千,皆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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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叹生得道貌岸然,一副仙风玉君子,此刻正在鸿炉修炼,忽然鸿炉一阵震荡。
“不好!妖女破塔出来了!”沈叹立马出了鸿炉,纠合天下修士一起除魔卫道。
当宝鼎塔毁,白衣宁箬芸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万千的修士围着宝鼎塔,提刀嚯嚯的模样。
沈叹为首。
宁箬芸眉头微微挑起,她都还没有找沈叹,沈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宁箬芸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拦在前面的小子身上。
宁箬芸眼中闪过了诧异。他?还是不是他?
那个男孩模样十七八岁,俊俏得很,背着一把知鱼剑,一脸克制的正气,脸蛋是标准的巴掌脸,浑身写着“标致”二字。
是个标致的小帅哥。
宁箬芸忽然就想起了万年前,她飞升前,也遇到过这么一个人。模样太像了。也许,是子孙?
宁箬芸:……
那小子身上有一道封印。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修士。
“她被压在塔底,已经五百年了,这五百年来,宝鼎塔附近风调雨顺,比天后娘娘还管用,你们就放过她吧。”小子对沈叹求情。
沈叹横看小子,嗤笑一下,手中拿着两个核桃捏着,装模作样善心道:“小子,你哪里人啊?你还是太单纯太善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个魔女作恶多端,五百年前,害了多少人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也不希望你知道。”
沈叹心里却大惊,这小子!这小子!五百年前,可不是那个大恶魔吗?那个跪在宁云峰,求他网开一面的大魔头?
可是,君不知不是死了吗?被他万箭穿心杀的。
宁箬芸本来不想理这些人,可是听到沈叹的话,她她竟然听出了几分意思。这天底下,这世道是疯了吗?作恶的,说别人恶。
“对!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一个大叔关心道。
“我是马家村的。”小子说道。
大叔眼中闪过了失望,没想到啊。大叔转而瞪着宁箬芸,正义道:“我曾是宁家的管家,是你这个妖女,废了我的一条腿!”说着,展示自己的一条行动不便的腿。
宁箬芸仔细看了一眼,果真废了。在大家一片声讨中,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神器,用杨枝沾上点,甩到宁管家的腿上,宁管家就倒在地上,痛苦叫了起来。
“妖女!你做了什么?!”沈叹大惊!可是眼睛却死死的瞪着宁箬芸手上那神器。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邪门的人,杀都杀不死?
“老祖。”宁箬芸微微偏头,睨着沈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分身的会喜欢这。莫非,是有点像那个人吗?
都是君子玉树临风的款儿。
沈叹:“?啊?”
宁箬芸见沈叹没反应过来,解释道:“礼貌点,叫我老祖。”
沈叹额头立马就黑了的。
几句话功夫,那个管家却站了起来,神奇地举着自己的腿:“我居然能走了,我居然能走了!”管家高兴的哭了起来。
“我!我瞎了一只眼!”
“我!我当时被你毁了丹炉火!”
“我!……”
宁箬芸:“……”她一边搅动神器,一边怀疑自己不是来回收神器,而是来做善事的。
善事小能手?
一个小年轻跑了上前,宁箬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我看你还小,当年您还没有出生吧?”
“我我我…我爷爷当年死了,这是他给我留下的骨哨,他死了,我奶奶过得好苦。”小年轻低声说道。
“您确定要死人复活吗?”活死人,有违天道。
“……那个,可以吗?”
宁箬芸用杨枝搅动神器,洒了几滴雨水到那骨哨上,那骨哨立马就化作了人形。
宁箬芸看了一眼那标致小子,问道:“小子,你有什么求的吗?”
标致小子一下子懵了,憋着气,脸就红了。他摇着头,他无欲无求。
宁箬芸微微笑了。
那标致小子眼中却闪过了光,连脸上都散发着光,好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真好。嘴上是一丝不松,可是心里比任何人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