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穆长萦就在附近,即便她已经很努力的去接人,但还是没有接住周来柔,硬生生的听到了那声撞击的声音。
桃溪握住王妃的手,将她食指指甲里的淤血给她自己看:“你也受伤了,还是去处理一下最好。”
穆长萦看着自己食指的指甲,指甲里满是淤血。因为要去接晕倒的周来柔,可是没有来得及,自己也跟着是摔倒在地上,手指直接向下杵在坚硬的地面,幸亏自己知道躲避,所以只是指甲划在地面擦伤手指,断了指甲,留下排不出去的淤血。
要说疼肯定是疼的,十指连心必然很痛。可是与受不了打击晕倒有生命危险的周来柔相比,穆长萦并不觉得这点小伤算伤口。
她看向不远处一直神色严肃的莫久臣,这几天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故事纠结不断。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他呢?其实莫久臣远没有传闻中的冷血无情,不然也不会紧紧的抱起周来柔回来锦绣轩,还要连夜让丁午去请白黎。
白黎一路就听丁午简单说明的情况,知道“扶月”想去救周来柔未果,所以来到院子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到“扶月”,上前直接问道:“你有没有事?”
穆长萦被白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落下衣袖将手指收到袖子里,摇头说:“我没事,你快看看周小姐。”
白黎上下看了一圈“扶月”确认她无事,心放下大半。向不远处的煦王行礼后,直接进去房间。
穆长萦看着白黎进去,羡慕柳扶月还有一个这么关心她的朋友,真幸福。正感叹着,转身就看见一堵红墙,直接吓退几步:“什么东西?”
莫久臣闻声看去,大半夜的穿着一身红衣的华当宁,脑子多是不好。
穆长萦捂着胸口:“小侯爷,你是有病吗?大晚上的为什么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
华当宁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红衣,是非常无语。发誓自己再也不穿红衣,当然,成亲例外。
“本侯爷懒得跟你计较!”
华当宁之所以跟着白黎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来问周来柔的事。莫久臣的消息藏的是真好,未来太子妃已经在煦王府住了一天,压根就没有让别人知道。这娇藏的可是够深的。
穆长萦看着华当宁去找莫久臣,自己也跟着偷偷过去。一边担心着里面的周来柔,一边耳朵凑过去去听他们的对话。
华小侯爷喜欢单刀直入:“周来柔现在是已经公开的太子妃,提早入京不入宫反而进了你的王府。这让高谦庸抓到把柄,可能会做文章啊。”
莫久臣的视线一直都是在房门口,丝毫没有畏惧:“他喜欢做什么文章就去做。”
华当宁可是觉得莫久臣的气焰有点嚣张:“我可听以前的长辈的说过,你打仗的时候没少去合州州家,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就没有点别的的?”
穆长萦睁大了眼睛。不是吧,连华小侯爷都不知道莫久臣与周来柔之间有过感情,甚至现在都情缘未了?
莫久臣丝毫不在乎:“只要想知道,高谦庸都可以调查出来,本王不会遮遮藏藏。”
“哎呦!现在你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考虑过周小姐吗?你考虑过你的现任柳扶月吗?一旦这事让太后知道,你让她老人家怎么面对她将本来属于她儿媳妇的人变成了孙媳妇?”
穆长萦为太后娘娘感到悲哀。与其这个,太后更应该发愁的是,她将本来可以做孙媳妇的人最早变成了儿媳妇。
太后娘娘一直都是好心撮合,偏偏这几个人隐瞒事实,最后可能让太后娘娘因此背了错点鸳鸯的骂名。
华当宁的话里提到了柳扶月。莫久臣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不远处,正在装作毫不在意又偷听的“柳扶月”。他收回视线,说:“这事本王心里有数。”
华当宁烦躁的扇着扇子:“你最好心里有数。现在是你在鲁朝新君主的面前塑造形象的时候,那个新君主别看新君即位,胆魄不小。可千万别让他因为你的私事怀疑你促成的两国联姻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鲁朝新君主的身世很是特别。他的母亲是鲁朝皇宫的宫女及其不受宠,即便这位少年有皇子之称但是无皇子待遇,反而是为了求生存给当时的太子卖命成为他国眼线。后来他忍辱负重联合齐越将当时的太子废位丧命,才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帝王。
对于这位新君主,南商对他毫无了解。只是鉴于鲁朝的国情以及新君主的国策策略想要议和,所以南商才会选择暂时与这位新君主达成协议。
只是莫久臣没有想到这位新君主选择的联合对象竟会是自己,这对他来说是件意外之喜,必须好好利用才行。这才有了鲁朝提出联姻,莫久臣积极配合推出莫念珠联姻的策略。
但是这两人都不是很信任对方,唯有这次事情完美结束两人才能有后续的合作。因此,莫久臣必须将鲁朝联姻的政务办的完美,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让鲁朝失去信任。
华当宁不怕莫久臣与周来柔的过往被人说出去,他担心的是现在被人发现,就影响了鲁朝这边的大计。
“你的担心不会发生。”莫久臣对华当宁肯定的说。
华当宁不信:“你跟我保证。”
莫久臣有些心烦,最后一次说:“本王给你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华当宁勉为其难的答应:“最好是。你赶紧把周来柔送进宫去,还有你的煦王妃——”
华当宁实在是无法忽略正在偷听的“柳扶月”,回头对她说:“煦王妃,你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也都听到了。天色已晚,要不你回去休息?”
被戳穿的穆长萦不服,她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被莫久臣和华当宁耍,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在偷听,一开始不戳穿现在才来戳穿,这让她一个偷听的人很没有成就感啊。
她走过去,双手环胸,挺胸抬头造足气势:“我不该听的都听,怎么一提到我,小侯爷就让我走?”
华当宁同样抱着胸对“柳扶月”说:“因为本侯爷说的话,不适合你听。”
“凭什么不适合?”
“你想听?”
“小侯爷说,我就听。”
“好,那我就说。”华当宁站在莫久臣和“柳扶月”中间的,他向后退一步,看着两人说:“别怪我没提醒啊,今天太后娘娘可说了。如果你们二位依旧无法快速的为煦王府添一个嫡子。她老人家可就要赐速孕汤了。”
“王爷!”穆长萦一听反应特别迅速:“天色已晚,我还在被禁足,明天我还要入宫,就不在此陪着大家。各位晚安,我祝大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天发财,富可敌国!桃溪,我们走,快!”
说完,穆长萦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拉着桃溪一路狂奔。只要自己跑的快,那碗速孕汤就送不过来。
华当宁捂着肚子大笑,几乎是要笑出眼泪,拍着莫久臣的肩膀笑弯了腰:“王爷,你的王妃的吉祥话还真是多。”
莫久臣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对他说:“你呀,把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