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随着驾的一声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的反向而去,大雨不歇,一路上春风吹起帘子,吹散了他几分酒气。
孟妤始终用手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不敢动弹。
瞧着这个天气心中有些不安定,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像是会有大事发生一般。
可是他不说,孟妤也不敢问。
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的回到皇宫,天色暗沉,她举着油纸伞,一只手牵着似醒非醒的人,“殿下,你,能走嘛?不能的话奴婢让高栾背你内回去好不好?”
这雨这么大,回去也得有一段路程,孟妤发愁。
他神色清明,脑子也清清楚楚,唯独走路有些飘以外,并未有其他的,闻言那因为喝酒而红了的眼尾扫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些许的渴求,“阿妤,背,不雅观。”
孟妤懊恼,眉头紧锁,试图讲道理,“殿下,雅观不能当饭吃。”
他笑了笑,“阿妤,本宫是商洽的储君,位居东宫,不可乱了仪态。”
“殿下,”她心中一塞,“这里面没有别人,殿下是储君,更是自己。”
她知道他心中压抑,若是换别人早就死于变乱中了,而不是负隅顽抗到如今。
却又好像是苟延残喘。
今日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一个个嚣张的面容,昔日那一个不是见了他都要卑微屈膝的。
他站着,没有人敢坐着。
风水轮流转,只是转得太狠了。
“阿妤,陪本宫走回去。”他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些依赖,一字一顿。
孟妤难以抗拒,只能点点头,一只手撑着油纸伞,一只手牵着他。
绣花鞋湿漉漉的,衣裙的裙摆处也脏乱不堪了,可他依旧风华绝代,唯独发梢乱了几分。
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得到片刻的安宁。
高栾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同样撑着一把油纸伞,不徐不疾的跟着。
这条路太过于漫长了,走了许久才回到东宫。
“殿下,”她为他脱掉外衫,笑着开口,“奴婢却给您煮碗醒酒汤,您先靠一会。”
“阿妤,”他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毛上染了些水泽,“本宫有点冷。”
“奴婢去给您去炭火。”孟妤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他置身于阴暗中,眸色暗沉,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耐人寻味。
炭火很快取来了,孟妤跪在他的面前,搓着他凉凉的双手烘烤着,语气温温柔柔,“殿下烤烤就好了,您先暖一暖身子。”
“阿妤还未说遇见什么坏人了。”他掀起眼帘看向她。
孟妤交代,“奴婢不认识,不过听他的语气不是大皇子的人,也不像是朝堂上的人,也不似富家子弟一般,带着几分江湖江湖气息。”
“云别尘,”他笑得有些阴森森的,“阿妤,以后见着他离得远一些。”
“殿下,他是谁的人?”孟妤唏嘘不已,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脖子,觉得还是知根知底比较好。
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顿了片刻,前所未有的说了句脏话,“公孙胜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