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凝微微一叹:“那是不想伤了她的名声,人是我主动辞的。”她决计没有料到兰双会遭此横祸,“兰双手脚不大干净,想来也是一时蒙心,就没有声张。”
“可……可是……兰双应该早……早上就走了,”瘦高警卫急得又渗出汗来,“怎……怎么会……”
他的疑惑,亦是姚碧凝心中所想。无论如何,兰双都不该还在这附近,而她的伤必然出现在不久以前。
到底是什么令兰双在此徘徊未离?又是谁出手伤了她呢?直觉告诉碧凝,兰双遇袭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无际海浪里是潜藏的秘密。
姚碧凝只得眼含歉意地送走宾客,又让之砚回房休息。乔舒易走时深深望她一眼,千言万语鲠在喉头,出声安慰的却是晴子。吕雁筠不放心碧凝一个人应付这些,便留下来陪她,乔望骐自然也一道。
陈妈招呼两个警卫在一旁坐下,沏了新茶。黛色的叶在水中沉浮,将一杯白水换了颜色和味道。
“你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兰双的?”姚碧凝沉声问。
“就在刚刚,其他兄弟把人送去医院,我俩就来姚公馆了。”矮胖的警卫脱下帽檐扇了扇风,“说起来还真是怪,那姑娘的箱子没被人抢走不说,我们还发现她手里攥着根金条。”
“这样看来,倒不是谋财害命,更像是杀人灭口。”乔望骐抿了口茶水,徐徐而道。
“没……没错……”瘦高警卫点了点头,“我……我也这……这么想。”
陈妈伫立一旁,想了想道:“兰双走的时候,只收拾了平常衣物,所支银钱也是有数的。我记得晓薇因着她先前手脚不干净,还特意检查过,并没有任何夹带。”
“所以兰双的金条,必然不是出自姚公馆,那会是谁给她的呢?”吕雁筠细细思索,却没有头绪。
“如果没有猜错,送她金条的人正是刺她一刀的人。这巷子里但凡呼救必有人注意到,除非下手之人让兰双并未防备。”姚碧凝将各个线索联系到一起,电光火石之间生出一念。
以金条为诱,以性命相酬,幕后始作俑者令人不禁胆寒。而今碧凝只盼望着兰双能够无恙醒来,真相则会大白。
一行人赶至慈安医院时,夜幕降临,远天微弱的星光兀自亮着。急救室厚重的门扉紧闭,却在訇然洞开的那一刻令人心坠谷底。
金发碧眼的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兰双因被刺中心房失血过多,终是没能救回来。
碧凝没有撕心裂肺的哀伤,还是红了眼眶。兰双与她相处不算长久,却在这段时间里日日相伴,无论兰双曾经做错过什么,逝者已矣。
一个警卫手中还提着兰双的衣箱,那只半旧的小箱子如同她短暂的生命,归于贫瘠。碧凝不经意地瞥过衣箱,却见到那锁扣上系着一根暗紫色的绸带。
如果旁人瞧见,只会以为是寻常装饰,可那绸带的暗纹却让碧凝感到熟悉。仿佛有什么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