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谢绥这么说,关山等人也觉得不妥,都跟着劝君清氿三思。
君清氿的目光从蒙应身上移到谢绥身上:“这些我都想过。”
谢绥看着君清氿的凤眸:“然而殿下依旧想救他?”
君清氿点头:“嗯。”
谢绥深深叹了口气:“那殿下便动手吧。”
君清氿取箭头的时候,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他们都不敢出声,生怕干扰了君清氿的动作。
君清氿小心翼翼地用刀切开周围的皮肤,再用镊子夹住箭头。
这是君清氿第一次给人动手术,那感觉可谓异常惊悚,尤其是拔出箭头时鲜血喷涌出来时,君清氿几乎要扔了手里的刀,还是谢绥眼疾手快撒上了金疮药。
金疮药是从盛京拿过来的药,好用得不得了,但这一次好像失手了,蒙应的血还是止不住。
“殿下,让我来吧。”
谢绥接过君清氿的位置,将针在火上烤了几圈,串起一根羊肠线,毫不犹豫地将还在喷血的伤口缝在一起。
“嘤—”
君清氿好像听到蒙应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看来谢绥用的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她取箭头的时候蒙应都没什么反应。
等缝制完伤口,谢绥说:“好了,血止住了。”
君清氿看到被血浸透的布条,惊诧一个人竟然会流如此多的血,这人还能活吗?
“另找一块干净的布赖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君清氿此刻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想法,到底是希望蒙应活着呢,还是干脆就这么死了。如果蒙应活了下俩,如果他不听话,那不是白费一番力气。
当晚,罗家三兄弟轮流为蒙应守夜,按照君清氿的要求,给他用冷帕子降温散热。否则人没死,烧成傻子了谁来照顾。
其实只有罗成一个人愿意守夜,但罗大和罗二两兄弟不忍兄长太累,便主动选择留下来。
君清氿看着躺在床上的蒙应,才有了一种真的有海贼的感觉。
以后,她还能安安心心地搞基建吗?
“谢绥,你说那些海贼会回来报仇吗?”
谢绥仿佛明白她的担忧似的,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殿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君清氿苦笑:“对不起,谢绥,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救他的,这样会给我们找麻烦。”
谢绥说:“殿下别这么想,你这不是自私,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无愧于天地良心,我支持殿下的做法,是因为这也符合我自己心中所想。”
“那要是蒙应好了之后,要找我们寻仇怎么办?”
“那就把他杀了,关山都能杀他,更何况是我。”谢绥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那如果是他的那些兄弟来寻仇呢?”
谢绥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那就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君清氿笑起来:“谢绥你真是天底下最能让我安心的人。”
谢绥抬起另一只手,从她的额头往下抹去,合上她的眼睛:“殿下一宿没睡了,歇息吧。”
真是异常神奇,君清氿从谢绥让她闭上眼睛后的记忆就完全没有了,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君清氿从公主府上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这一觉,可以说是她这么久以来最香的一次。
流安听到她起来,连忙端水端盆进来伺候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