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氿顿时明白过来,暗自好笑,在写死略带期待的目光下,慢悠悠道:“没有。”
叔侄二人一个沉目,一个惊喜。
“殿下,女子如何能学医?”谢绥皱着眉问。
君清氿换了个坐姿,眉目舒展:
“你前面也说了,要看葛大夫愿不愿意,这也只是报名而已。”君清氿顿了顿:“而且学医这种事,男女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两条腿两只手上长了个脑袋。”
谢闻汐噗呲笑出来,原来殿下讲话这么有意思。
谢绥也笑:“殿下说的是。”
他眉头一松,心中没那么抗拒了。
只要谢闻汐考核不通过,她就不用学医。
谢闻汐却是眼睛一亮,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考核通过,这样小叔就没有理由反对自己了!
两人心思都写在脸上,君清氿看得着实有趣,遂问谢闻汐:“闻汐你为何想要学医?”
从古至今,学医都是一项苦差事,没想到霍小娘子这娇娇弱弱的外表下,竟藏着这般勇敢的心。
小姑娘一脸虔诚地回答:“回殿下,我就是想给人疗伤治病。”
君清氿又问:“你年级小小,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小姑娘面露为难,又有些伤感。
君清氿笑容温和,“没关系,尽管说,这也是考核的一环。”
就当是提前面试。
谢绥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问:“殿下不是葛大夫考核吗?”
“本宫也是要考核的,考核人品,怎么不行吗?”
谢绥无法:“行行行。”
谢闻汐一听考核,不敢不认真,便道:“回殿下,我以前看到祖父和父亲受了伤,心里很难过,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我能学会医术,就能更好地照顾他们。”
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祖父和父亲了。
谢绥神情怔然,目光逐渐变得柔软,其中夹杂几分痛楚。
流云旁观到现在,不得不佩服自家殿下。她家殿下什么劝告的话都没说,却轻易撼动了谢家叔侄二人。
“谢绥,”君清氿神情慵懒道,“你又为何不愿意让闻汐学医?”
谢绥顿住。
“殿下,我只想闻汐无忧无虑的,学医很辛苦,不适合她。”
“还有吗?”君清氿直视着他。
谢绥避开目光,低声道:“看病问诊于她而言并非善事。”
“你是说男女有别?”君清氿笑道,“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谢绥辩道:“此句表权衡之举,并不能依此断定闻汐适合学医。”
君清氿反问:“依你所言,大盛的女子们岂非无医可看?”
谢绥不解,“这如何能一样?”
“男女有别嘛,男大夫如何能给女患者看病?岂非有占便宜之嫌?”
“……”
流云也附和点头,“是啊,男大夫能给娘子们看诊,女大夫为何不能给郎君们看诊?”
谢绥彻底没话了,他也知道他这理由本就不太成立。
君清氿还是大发慈悲,换了说法:“你这回怎么成了个榆木脑袋,闻汐学成医术,也可专门为女子看诊,岂不皆大欢喜?”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暂时定定谢绥的心,至于后面谢闻汐要为谁看诊,那是她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