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崔九贞换了衣裳,也梳了发,因着是拜见圣上,难免打扮用心了些。
这落在其余人眼中,更显容色出众。
“臣女给圣上请安,祖父,二公子……”她稍稍抬眼,哪只却瞥见坐在皇帝下首的那道身影,差点儿噎着。
见着崔九贞愣住,皇帝笑眯眯地开口,“这是太子,说起来应当是见过的吧!”
何止见过,她前头还捏过,可那会儿她不知道这样又黑又矮的小子是太子啊!
低下头,她掩了脸上神色,心中五味杂陈道:“见过殿下!”
任谁也想不到,太子居然是这样的,这和她以为的真的不太一样啊!
满脸得意的太子晃了晃脚,“父皇,儿臣和大姑娘可是熟的很,她虽不知晓儿臣身份,可待儿臣是极好的,还说每日都给儿臣做好吃的。”
崔九贞抬头,瞪着他,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不知?
不仅是她,就连老太爷和谢丕也朝他看去。
太子缩了缩脖子,但一想到自个儿父皇在,怕甚?
“大姑娘是不是啊?”他挺起胸膛,扬着下巴,不经意地点了点脸颊。
那模样分明就是拿捏住了她。
崔九贞气得牙痒痒,可又不敢说不是,只好僵笑道:“殿下说的是。”
皇帝见此,欣慰地点点头,“难得太子如此喜欢,往后还要你们多多费心了。”
这话一出,以老太爷为首皆道不敢。
随后,皇帝又问了些话,崔九贞一一答过,瞧她年纪不大,却心性稳重,皇帝愈发满意了。
让她下去后,颇为惋惜道:“若是再小个几岁就好了,正好与太子相配,朕也放心。”
老太爷立马否决,“那不成,她甚少与外头人打交道,不会适应宫里。”
皇帝撇撇嘴,他不过是提下,老太爷就护得跟什么似的。
原也就一句玩笑话,哪知太子偏偏凑上来了,道:“儿臣不介意,只要她能天天给儿臣做好吃的。”
刚说完,突然觉着脖子后一阵发毛,他摸了摸,就看到正盯着自个儿瞧的谢丕。
他下意识地端正坐好。
怎、怎么了吗?
眼神询问,不大明白谢丕的脸怎么比平日里更冷了。
收回目光,谢丕垂眸整了整袖口的褶皱,薄唇紧抿。
因着皇帝此番过来没惊动其他人,是以,翌日休沐过来给自家父亲请安的崔恂这才知道天子在崔家住了一晚。
不过想着太子在这儿,皇帝过来瞧瞧也不稀奇,再者从前也不是没来过。
皇帝没有久留,嘱咐了太子几句,便打算回去了。
他看了眼盯着他的崔老太爷,道:“咳咳,朕从私库拿了二百两,应是够了吧……”
老太爷撇嘴,才二百两,只够那些个锦衣卫吃的,太子的饭量还不小。
来这两月,吃了他多少只鸡多少只鸭了?
想归想,老太爷也只得接过,谁让皇帝一贯节俭,没什么私房,权当他贴补了。
反正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见他接下,皇帝松了口气,又夸了谢丕和他一番,忙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