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脸回到府里,崔恂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一坛坛酒往里头送。
没一会儿,阖府上下就都知道了老爷今儿个心情不美。
连底下伺候的人也小心翼翼起来。
这样的事儿可不多见,崔恂虽吃酒,但平日里也有度,也就府里的老人才见过两回。
一回是今儿个,一回便是元夫人去世时,他们老爷日日买醉,府里也跟着折了不少下人。
这回,莫不是又要折些进去吧!
是以,府里头人人自危起来。
崔九贞得到消息,首先便命人去查了崔恂今儿个的行踪。
好在轿夫并不敢瞒着她,得知他下了衙后去了城西,崔九贞心里头就有数了。
城西有谁?
那里除了崔元淑能让自家父亲上心的,还能有其他人么!
也不知说了什么,让得自家父亲这般。
崔九贞想着,看了看天色,是有些晚却还是让人提着灯笼过去瞧瞧。
至于老太爷得知是什么表情?
“慌什么,又不是头一回了。”这是他的原话。
再想到晚间和太子一样扒了两碗饭,崔九贞默了默。
若不是知道是亲生的,她一定会抱有怀疑。
但,这确实是亲爹无疑!
前头书房,离得不远处的池子边,芙儿架着昏迷不醒的人挪了挪,随后一使劲儿扔了进去。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
随着她的叫声,离得最近的护卫被引过来了,询问道:“怎么回事,何人落水了?”
“是浆洗房的丫头,我在后头瞧见她栽进去了,你们快救人啊!”
“这……”
过来的两人接着灯笼和月色看着池塘,并未瞧见有人挣扎的痕迹,将信将疑起来。
“看着不像有人,你不会是瞧错了吧?”
“奴婢发誓,绝对没有瞧错,快点儿啊!再不下去,人可就没了。”
“行吧行吧!”
索性天儿也不冷了,初夏的夜倒也凉快,若真有人掉下去,救条命也不亏。
况且浆洗房的丫头而已,不至于太麻烦。
“我下去,你在上头看着。”其中一人说道,便跳下了池子。
芙儿看着另一个人,书房就在不远处,挡着他的的面儿肯定是过不去的。
想着,她面上焦急地提着灯笼朝池子照了照,“不行,烛火太暗了,我得多叫几个人来。”
说着,她将灯笼递给那个护卫,“劳您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芙儿说着就将灯笼塞到那护卫的手中,转身奔入了夜色中。
那护卫没有阻止,很快被水里的人吸引。
而芙儿躲在暗处,瞧着池边的人并未注意,便趁着夜色偷偷越过假山到了书房门前。
屋里亮着烛火,在门口都能闻到那冲天的酒气。
她敲了敲门,听着没有人回答,便推开了。
里头,崔恂喝的醉蒙蒙的席地而坐,靠在榻上,两边是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
她看着面容微红,双眼迷离的崔恂,那微乱的发丝垂下,更添了几分俊美。
“老爷……”芙儿忍不住唤道。
瞧见几上的茶水,她走过去倒了杯,顺便将带来的药和了进去。
端着杯走过去,她声音轻柔道:“老爷,喝杯茶醒醒酒吧!”
崔恂楞楞地寻着声音看过去,只模糊地瞧见一个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