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奈,一声长唉,圆慈法师道:“但愿如此。”
话说,借水镇上有一位蔡婆婆。丈夫早亡,膝下亦无儿女,好在手上有两座空宅院,其中一套长年出租,赚得几个租钱,到也能维持生活。
这日一大早,蔡婆婆家忽然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公子找老婆子有何事?”
蔡婆婆看来人面生得很,应该不是镇上的人。一身书生打扮,想必是个读书人。可现在并不是大考之年,应该不会是赶考的人,多半是位出外游学的学子。难不成是觉得的借水镇风景好想多住些日子?
来人身后跟着的一书童模样的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我家公子觉得这借水镇环境不错,想在这里静心读书,听说婆婆家有好房子出租,特来问问。”
还真是来租房子的。“老婆子是有房子出租不错,可兰苑已经租出去了,人家给了一年的租金,这还没到期,总不能赶人出门吧。”
“婆婆误会了,”那书生忙笑道:“我岂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我要租的不是兰苑是另一处院子,柳园。”
“柳园?”蔡婆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公子啊,不是老婆子不肯租给你,而实在是这柳园年久失修,整个院子都破破烂烂的,实难住人啊。这镇上还另有几家人出租房子的,公子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婆婆先别忙。”那书生回头对书童使了个眼色。
书童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婆婆行个方便嘛。这院子我们看过,虽说草是长得深了一些,但屋舍依然坚固,略微收拾收拾,住人完全没有问题。”
“是啊,”书生道:“我要寻一处清静地读书,这柳园正适合,可以挡了那些外人的骚扰。”
蔡婆婆看了一眼桌上那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心底没有半点动摇。“公子还是另寻别处吧,柳园老婆子是不能租给你的。”
“婆婆当真不肯租给在下?”书生问。
“不租。”蔡婆婆很坚决。
“那就怪不得晚生了。”书生嘴角挂上了一丝怪笑,“还请婆婆与晚生到衙门走上一遭。”
一听上衙门,蔡婆婆有点慌,熟话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她一妇道人家最怕的就是这些事。“公子这是何意,老婆子犯了何法非要进衙门?”
书生冷笑,“据我查访得知,这柳园并非一直空着不租,三年前出过凶杀案之后也曾长租给别人。但不知为何突然就空置了下来,那家租住之人也不知所踪。而此后,婆婆就再也不肯出租柳园。以我之见,这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还牵扯上别的人命案子,这些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与婆婆有没有关系了?别人抱着‘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态可以视而不见,本人却容不得这朗朗乾坤下有冤难申。所以,得请婆婆上衙门说个清楚!”
一听人命案几个字,蔡婆婆脸“刷”地就白了,腿也一软,跌坐在了凳子上。“公子这话分明污蔑好人。”
“污不污蔑上了衙门自有分晓。”书生冷冷道。
见蔡婆婆已满脸惧色,那书童连忙出来打圆场,“公子且慢,有话好好说嘛。婆婆年事已高,万一出个好呆,到是咱们的不是了。”
“哼!”书生回之不满。
书童又对蔡婆婆道:“婆婆也别直扭。虽说,我家公子所说之事,无凭无据,但真要上了衙门对婆婆也没好处。传扬出去,只怕没有的也会说成有的。我们俩是外乡人,一走了之便是,婆婆可是在镇上长住的,难不成想这下半辈子都在别人的猜忌中渡过?”
人言可畏,活了大半辈子的蔡婆婆自然是明白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书童把桌子上的两锭银子朝蔡婆婆推了推,“租房子。”
蔡婆婆没有看银子,心里挣扎许久,缓缓开口,“公子,那柳园实住不得人啊。”
“为何?”又是重金,又是威胁的,蔡婆婆还是这句话。书生到是有了三分好奇。
“公子是读圣贤书的人,也不知道我这老婆子说了,你信还是不信?那柳园闹鬼!”否则放着好好的房子,怎么会不出租赚钱?
“喔~~~~?”书生声音拖着老长,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说来话长,正如公子所言,三年前那园子确实租给了一家人家。而闹鬼就是在他们一家走了之后。可他们一家确确实实是我亲眼看着走了的。谁知至那之后,园子里就接连着发生怪事,有一次还差点把一个放牛的小娃娃给吓疯。所以,我再也不敢把那园子出租。”
“这么说,也没多严重嘛。”书童道:“小孩子被吓原因多的是,我和我家公子可没那么胆小。”
蔡婆婆低头不语。
书生道:“即便如此,这柳园我也是一定要租的。婆婆无需多言。这房子你租还是不租?”
听他口气这样笃定,蔡婆婆也知道这柳园今天是非租不可了。但还是把桌上的银子推回给二人,“既然公子铁定了要租,我也租给你就是了。公子只管去住就行,这银子我就不收了。那园子多年没人收拾,乱糟糟的,只怕还得两位自己动手。今日天色已晚,容老婆子找找钥匙,二位请明日再来。”
一听能租到柳园,书生立刻满脸喜色,口气瞬间和缓,“婆婆请便,我明日定来。这银子婆婆该收还是得收着。”说完,作了一揖带着书童离去。
蔡婆婆没去理会桌子上的银子,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些香烛纸钱放进小竹篮,跨在胳膊上,锁了屋门,四下里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就踮着小步朝柳园而去。
推开柳园“吱吱呀呀”的门,蔡婆婆踩着一条熟悉的小路直接来到了院子后面,那里有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翠色浓郁,倒垂挂丝,微风轻拂下很有一番意味。
蔡婆婆放下竹篮,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点上蜡烛和香,在地上插好,就着蜡火,燃开了一张张的纸钱。
“春雪啊!我知道你心中苦,死得冤。但你生前婆婆对你不薄,虽说不是亲生女儿,但对你也是照顾得周周到到,没有一丁点的亏待。这几年你要出怨气,婆婆就让这园子荒着,你弄出的事也帮你瞒着,逢年过节从未忘记给你烧纸。可这都三年了,你有多少气也该出完了吧。今天有人是非要租这屋子不可。婆婆也是没办法,只能答应他。你就看在婆婆面子上的消停一阵子好不好啊?那人住不长的。等他走了,你再闹。他在这里时,你可别动他。婆婆孤老婆子一个,就算没个牵挂,也不想吃官司的。春雪啊!好不好啊?”
化作黑焦的纸钱飞了起来,仿佛一只只展开翅膀的黑色蝴蝶在柳树的枝条间穿梭,画面美丽又诡异。
柳树的顶端,一个女子一身血红衣裙,盯着下面的顺着原路离开的蔡婆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