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重重的撞击声取代闹闹的哭闹。
也让徐正宁的理智得了一丝丝的恢复,勒细绳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闹闹。
“咳咳……”乔春雪能够得以呼吸,大大地吸了两口气,立刻抱起地上儿子的身体检查。“闹闹!”
然而,为时以晚,闹闹的后脑磕在墙上,外皮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闹闹!闹闹!”乔春雪才呼唤了两声,幼小的孩子就停止了呼吸。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送上了黄泉路。
“闹闹!闹闹!”乔春雪撕心裂肺地叫着,却怎么也唤不回儿子重新睁眼看看自己。“闹闹!”心也疼得麻木了,恨意却高涨,如狂涛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你还杀了闹闹!”一把抓徐正宁,狠狠地一口咬在徐正宁的手上。“你杀了闹闹!你把儿子还给我!”
手上的疼痛拉回了徐正宁的神志,闹闹没了?推开乔春雪,他蹲在闹闹身边,颤抖不已地伸手探探儿子的鼻息。冰冷一片!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不,“我没有!”没有杀闹闹!“都是你!是你的错!”徐正宁看乔春雪的眼睛通红通红。“你得给我儿子偿命!”取出袖中的第二件工具—————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握得死死得,“你得给我儿子偿命!”拉着乔春雪,用尽全力就是一刀。
巨大的痛楚立刻蔓延开来,但乔春雪没有喊叫。她的心如死灰,生存在这世界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不如陪着闹闹一道去了,阴曹地府娘俩也可以作个伴,不能让闹闹一人孤苦无依。
“偿命!偿命!偿命!”发了疯般挥着刀,也不知道在乔春雪身上捅了多少刀,直到筋疲力尽快虚脱时,徐正宁才停了手。
地上殷红一片,乔春雪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浸染,没一处是干净的。只有那双眼睛,就算没了生气,还是直直盯在徐正宁身上,怎么也没法闭上。
喘着气缓了缓,徐正宁也回盯着乔春雪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哼!”他没有伸手去合上,反而一脚踹上了还带着温度的尸体,骂道:“贱人!”
一个东西从乔春雪的袖子里滑落了出来。徐正宁捡起来一看,是把钥匙。
“春雪!春雪!”杂乱的雨声中断断续续传来了蔡婆婆的声音,“还没睡吗?”
看看自己身上,同样染满鲜血,徐正宁心下一横,握紧匕首躲在了门后面。
“春雪?”浑身湿透了的蔡婆婆把伞放在廊檐下,一进屋就吓傻了。“春、春、春…………”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春、春雪啊!这、这、这…………”全身抖如筛糠,“这是怎么了啊!”双手虽不太听使唤,但还是攀上了乔春雪的肩头,“春雪?”轻轻叫着,盼着还能有奇迹发生。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蔡婆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门背后的徐正宁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来到蔡婆婆的后面,举起了匕首…………,忽的一道闪电劈在屋外,屋子里短暂的一亮……
地上刷出的人影让蔡婆婆吓得不轻,不由回头,“啊——!”徐正宁那满身满脸挂着的鲜血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晕了?徐正宁有了一点犹豫,窗外的风雨落得更加的急,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他心里越加的烦燥,一转头,他不再理会蔡婆婆,只身冲进了风雨里。
回忆到此结束,想想那时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何况还不小心弄死了亲生的儿子,自己的心底虽然狂暴但也极其不稳定。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自己来个大转变。所以才会留下那老婆子一条命。
不过从那次之后,每每自己心情烦燥之时就会想起那晚的情景,找到一个和乔春雪差不多的人重演一遍,就通身舒畅,心情愉悦了。呵呵……,几次下来发现用细绳最是干净,不想被那些人睁眼瞪着就划掉他们的脸,取下那些尸体上的东西总能让他有种即使在这些人死后也能掌控他们的感觉,不仅消灭活的,那未知的世界里说不定自己也能插手了!哈哈哈……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徐正宁没有发现,那淡淡银光中的手镯和小手指渐渐地在起着变化。
二者慢慢地溶化在了桌面上,留下了两滩带着浓浓腥味的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回过神的徐正宁万分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两堆东西。小手指能流出血水他能理解,这手镯可是白玉的啊,怎么也会……
这事好生奇怪?从来不信邪的徐正宁感觉后背有些毛毛的。他猛然转过身朝背后看去,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嘻嘻,”桌子上那两堆东西发出了声音,“往哪里看啊?”
寻声再次回过头,只见血水之中有两个小小的东西在动,说话的就是她们。
徐正宁的脸上一阵抽搐,胃里泛起酸水,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你居然还感觉我们恶心?”那两个小小的东西察颜观色的本领不低,“我们变成这样子,全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有脸嫌弃我们!!!”声音越来越尖,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根根尖刺,直直地向射进徐正宁的耳朵。
双耳吃痛不已,徐正宁觉得就快被穿破了。用手捂住耳朵,瞪着两个小小的东西,“你们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什么不干净的邪物,自己又岂会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呵呵,你们有邪气是吗?那自己取人性命还有煞气了!
“我们是谁?呵呵呵……”手镯血水里的小东西,捂着嘴一阵猛笑,偏头看看手指血水里的小东西,“他问我们是谁?我们该怎么回答啊?”
手指血水里的小东西仿佛很悲伤,“你怎么可以这样,”声音也变得苍老,“你白天才把我杀了,晚上就不认得我是谁?你这样,到了阎王殿还真不好对质啊。”
白天杀的?白天就杀了那个老太婆啊。“你是那个老太婆?”徐正宁完全不敢相信。障眼法!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谁!”他四处看着、找着,“谁在捣鬼!站出来!”
“哎呀呀!”手镯血水里的小东西拍着手道:“他知道我们是鬼耶!进步了,进步了。”
手指血水里的小东西也欣慰地点点头,“你知道我是谁就好。”
四周没有人回答徐正宁,而这两个小东西的话则是让他头皮又是一麻。“你真是那个老太婆?”背负多条人命的他没来由的感到了前所无有的恐惧,以前黑夜里被冷风浸骨的渗人感在现在这事的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只是对夜晚不知睡在何处的心理上的不舒服,而这个,直接让他感到了自己的生命线忽明忽暗,没准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他怕了。呵呵呵。”手镯血水里的小东西再次笑得非常开心,“他也知道面临死亡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是不想死的,管你是谁,都怕死!呵呵呵!”
“对啊。也不枉我们出来一趟。”手指血水里的小东西口气听着像个循循善诱的私塾老先生。“人能对新事物有个新的认知总归是好事。”
徐正宁听着她们的对话,越发的恐惧,如果不是鬼,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婆能说出这番话来吗?
“他好像又在发呆了。”手镯血水里的小东西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