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黄桂芬把郑航远吓了一跳,本来就紧张的他说起话来更是支支吾吾的:“嗯……你好阿姨,那个什么,我是春莲的同学,呃……听说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黄桂芬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身穿着牛仔喇叭裤,中分的头发摩丝打得足足的,苍蝇都站不住脚的那种。
印象中,女儿来往的同学都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孩子,怎么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式的?黄桂芬有些犹豫:“你叫什么名字?”
黄桂芬扫描仪式的打量,倒把胆大的郑航远看得心虚了:“阿姨,我叫郑航远。”
“你等着,我问问春莲。”黄桂芬瞥了一眼,把门关上了。
走进屋子里,看到月红在给春莲梳头。躺了几天了,梳理梳理,收拾利索点看起来人也精神。
“春莲,门外有个穿皮夹克的小伙子来找你,说是你的同学,名字叫……对,叫郑航远。”黄桂芬差点没记起他的名字。
郑航远?他怎么来了?毕业后他们就没再见面,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总捉弄人,现在怎么想起来看她了?
毕竟人已经到了门外了,春莲不得不收拾收拾出来见客:“妈,他是我的同学,让他进来吧,在院子里坐坐。”
这么多天闭门不见客,春莲倒愿意见他?黄桂芬喜出望外,赶紧把开了门把郑航远让进来。
黄桂芬端茶倒水,招呼着郑航远坐下。郑航远第一次来春莲家,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进了心上人的家里,比做生意谈判要紧张得多了。
春莲在姐姐月红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快一年没见,春莲憔悴得快让郑航远认不出来了。长发用白丝巾扎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一身的素净。显然,春莲在以这样的方式祭奠王军华。
“你怎么来了?”春莲微笑着说,柔弱无力嘴唇苍白。
“王军华的事我听说了,那个……我来就是想看看能帮你点啥?”郑航远充满期待地看着春莲,仿佛在等着春莲给他下指令。他希望春莲需要他,只要能帮她释怀,重新开始生活,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没什么,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春莲心里有些酸楚。
“你可以把他放在心里,但是……不能沉浸于此,你还有父亲母亲,和爱你的……人们。”郑航远差点把“我爱你”三个字说出口了。
“谢谢,你有心了。我只是需要时间去调整。”
说到这,春莲顿了顿。没错,她还有亲人朋友,她必须调整自己去接受军华已经牺牲的这个事实。
“对,你能这样想最好。”
郑航远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再安慰她。“那个……我也不知道能帮你做什么,能让你重新振作起来。这是我大哥大的号码,你要是需要我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郑航远找了笔和纸,写了一个号码递给春莲。
春莲接过纸条,微笑着说:“你都有大哥大了?看来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
“没没没,只是运气比较好,合伙人也比较好。”郑航远不想过分的炫耀自己,他不想春莲因此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他端起水杯,把茶水一饮而尽,紧张地聊天让自己感到口渴。他觉得他该走了,春莲需要休息。
“春莲,说真的,有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出现。”临走时,郑航远再次提醒她。
“嗯,我会的。”春莲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