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苏轻宁知道,在骆一辰出国的那个晚上,骆异一个人在阳台上喝酒,那落寞的背影让她忽然觉得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头似乎也老了。
一时间苏轻宁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这个老人家也承受了很多,每个人被推上神坛,总要承受一些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对于别人的事情,秦寒墨不感兴趣,也没有再多问,只不过苏轻宁却越走越慢,秦寒墨调整了步伐,“累了?”
苏轻宁点了点头,两个人其实还并没有走出多远,甚至连这个小区都还没有走出去,路灯下依旧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小区里还有人出来散步,一对老夫妻走路颤颤巍巍的也是这样,互相搀扶着。
秦寒墨停在了她面前,“我背你。”
苏轻宁没有拒绝,趴在了他的背上,秦寒墨把她轻轻地背了起来,两个人的影子合二为一,温暖又很温馨。
骆一辰就站在阳台上,看着秦寒墨小心翼翼的动作。
骆异走了过来,坐在了太师椅上,“宁宁都已经结婚三年了,她要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会和他僵持到现在,她脾气你了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放下的事情就放下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骆一辰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这个儿子从一出生就顺风顺水,基本上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纵使他自己也自律自我严格要求,可是世间万般不如意,终归不是事事都能够顺他心。
他的徒弟是个好姑娘,可要不就是缘分没到,要么就是清分没到,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从不好太过于折磨自己。
骆一辰拉上了窗帘,转过身来,“爸,我会尽力的。”
这是一段从未拥有过的感情,他惦记了太多年,一直放在心上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骆异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大学毕业就回国,如果你没有读研,或者你还是学医,或许你们两个人不会这么遗憾。”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总得有点共同语言。
苏轻宁痴迷于医学,她身上本来就带着点儿悲惨的传奇色彩,她童年时遭遇的那些,就注定了她嫉恶如仇又心思敏感,她需要的大概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而是能够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的人。
如果真的论起机会来,他和苏轻宁青梅竹马,又是同门师兄妹,相知相识又知根知,他比秦寒墨希望更大。
可后来他出了国,他们之间有六年的空白,人生何其短暂,又有几个六年?
骆一辰点了点头,没接话茬,“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儿睡,我去看看妈。”
骆异没说话,啪啪啪哒地抽着烟,像是同样在烦心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