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的符咒还有四张。”
阿镜保持着被对方扛在肩上的动作,提醒道:“杀手有三个人,都是诅咒师,开车的那个是最弱的一个。”
“术式呢?”
“一个是力量强化型,让自己变得像熊……还有能够让子弹拐弯的家伙,那个要先干掉。”
阿镜的语速很快,她的视野并没有聚焦在正前方,而是上下左右移动着:“最后一个是主谋,那个有点麻烦,必须要同时杀死才行。”
“方位……算了,已经看见了。”
甚尔顺着子弹的弹道方向抬头,斜踏着建筑物的外墙直接跑上去,在两只手都被占用的情况下全速直奔那个诅咒师,拉近距离后,用膝盖绞颈的标准动作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他把已经有点想吐的家伙从身上放下来,阿镜从袖管里掏出一枚符篆,贴在了死者的额头上。伴随着咒力的爆发,尸体迅速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一滩看不出形状的焦炭。
“这样就能防止死掉的诅咒师变成咒物或者咒灵……剩下的就等负责善后的人来做吧。”
话音刚落,他们地下的建筑物就不住震颤起来,脚下的地板迅速向下塌陷。而甚尔早有准备,拎着对方避开了攻击,又很快俯冲向下,原样绞死了第二个,速度快得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几声掌声之后,第三个人赤着上半身,从建筑物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千万级别的悬赏,确实不太好杀。”
那人是外国人长相,皮肤白得吓人,他看着面前的二人,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愧是日本的御三家。”
“友善的建议,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立刻离开,当作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阿镜将苹果酒的包装袋放在地上,伸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在握把的位置上蒙上一张符咒:“这样的选择对你的人生更好喔。”
“哈?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男人露出尖锐的牙齿,嗤笑了一声,眼睁睁地从中间向两边裂开,变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他自己:“不过就是带了个保镖而已,那个词用日语是怎么说的来着?用心棒(ようじんぼう)……不过就是插在门闩上的木头[1]罢了。”
“所以才有随身携带的必要嘛。”
她伸出手,沾上自己的一只眼睛,从隐形眼镜片下露出堇青色的虹膜。
咒力填充四肢,强化肌肉和运动能力,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动作,甚尔那边势如破竹,而阿镜这边几乎都在招架。
提前预读对手的动作,并且在接近战的过程中预先做出回避,甚尔皱了皱眉,确保另一边短时间内死不掉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正中面门斜向上推掌,力道能将鼻梁内部的骨骼直接敲进大脑。
但几乎是必杀的一招却没有显现出其原本的效果,对手露出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但又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必须要同时杀死”,一瞬间,他理解了阿镜最开始那句提醒的含义。但是敌人显然也很清楚自己术式的缺点,两边作战的距离拉得很远,即便是他也没办法轻松地同时干掉两个。
禅院甚尔有些烦躁地看过去,视线接触的一瞬间,阿镜早有预谋地朝着侧向一滚:“甚尔,随便扔点什么过来!”
这一刻,两个敌人同处于一条直线。甚尔立即响应,随手从身边的建筑垃圾上掰断一块带着水泥的钢筋猛掼过来,力道带着呼啸而至的破风声,将分成两半的敌人牢牢钉在了墙上。
下一秒,咒力爆发出来,匕首上光芒大盛,从后心的位置同时将两名敌人贯穿。
“如果今天不贪这点赏金的话,他还能多活好几十年。”
阿镜喘着气,咒力急速流过手臂和指尖的感觉带来运动过量一般的酸痛:“明明早就已经提醒过了。”
携带暗器是弱者的行为,背后抽冷刀子在禅院家更不算什么上台面的战斗方式,但贵在有效,出其不意。
不远处,苹果酒的包装袋还立在地面上,没有蒙上一丝尘土。
甚尔走过来,看了一眼已经明显失去生命力的尸体:“原本负责开车的那个人呢?”
“两小时前通知过他保留急救手段,现在大概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阿镜想了想,回答:“倒是也可以让他今天别上班,但是那样会提前打草惊蛇,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所以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负责开车的人无法出勤,今天回去的时候得坐地铁了——甚尔听着对方念叨这些无足轻重的内容离开,忍不住问:“所以你特意让我去买酒,也是因为不易携带的东西会降低他们的戒备,促使他们在车上动手吗?”
“也有一点点啦,不过本质还是因为想喝喝看。”
阿镜回答:“因为未来的我很喜欢苹果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