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不行。
舞台上，张艮硕终于大喘气完毕。
就在有佶丽莎点着头，准备起身时，她听到张艮硕念出了——“她是——不是所有练习生心中的颜值TOP1呢？让我们来先看一段VCR，由九十八位练习生共同票选出来的颜值女王！”
&nbsp ;有佶丽莎：“？？？？？”
不是，我都准备好排位感言了，张代表您在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突然看VCR啊，赶紧快进掉！
而且想到自己录后采时说的内容……再看一眼身边坐得端正笔直的白宥莉……
啊，死掉了。
节目组才不会管有佶丽莎是否社死，相反，她越是坐立难安，面前的摇臂摄像机就拍得越是欢快。
多好的素材啊，这一剪出去，“莉丽”cp粉还不直接上天！
有佶丽莎已经不敢看了，双手从抱着白宥莉手臂的姿势也变成紧捂住自己的脸。
捂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边一声憋不住的轻笑。
小狗勾：“？”
“把手拿开吧，张代表吓唬你呢，没有播放VCR。”白宥莉淡淡开口。
想也知道，之前练习生们发表感言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节目组为了赶进度，当然不会在发表排名仪式时插播完整版的VCR，顶多是在主持人录台词时留个小尾巴，方便节目正式播出时插入花絮。
如今大屏幕上闪现的不过是一张简约表格，详细罗列了每位练习生获得的投票数。
总共九十八个人投票，白宥莉一人拿到四十二票获得一位。
足足甩开第二名二十票。
坐在她们前面的练习生回头悄声抱歉：
“对不起啊，我们本来也想投给莉莉你的，但是我们去的时候，PD已经把你的牌子摘了，不准我们选。”
“他们说你的选票太高了，到时候节目放送时别的孩子只有一票两票影响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们。”
白宥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对这些排名也没有很在意。
人类对美的包容性很强，个人差异度也相当高，白宥莉从来没觉得，自己就该是所有人心中美的标准。
就算前排两个女孩是出于自己审美意志没有选她，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悦。
颜值票选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张艮硕终于顶着有佶丽莎怨念的眼神继续排名公布仪式。
只不过经过了刚才的小插曲，就算有佶丽莎有再多的激动兴奋此时也消耗干净了。
她平静淡定地上台说完感言，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可下台的时候，却是同手同脚冲向金字塔的，如果不是有其他练习生在，估计她抱着十八号的椅子亲一口都有可能！
随着名次逐渐增高，国民制作人的投票数也来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范围。
有佶丽莎第十八名才十万票，而第十二位的练习生已经二十万票了！
这个令人震惊的数字也引发了练习生们的讨论：
“我还以为我的五万多票不差呢，现在看看，我好像小丑哦……”
“上面那是神仙打架，我们比不了。只用吃薯片喝汽水顺便给她们喊六六六就行了。”
“对了，说到汽水，昨晚我看见白宥莉提了好多回寝室，她吃那么多怎么都不长胖呢？羡慕啊，想找她要身材管理的秘诀。”
“现在都已经二十万票了，前三名累计票数得有多高啊？三十万有没有？”
“我猜五十万。”
> 正说着，张艮硕宣布了第一个出道位的票数，第十一位，金淑惠，二十二万票。
一下子又拔高两万！
嚯，好家伙！
又一个从F班飞升的练习生！
但是……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又有一点迷惑。
人家白宥莉飞升靠的是颜值和实力，你……凭什么呢？
回忆金淑惠参赛以来的表现，初评级实力被导师评为“差得无法评价”，复评级又因为摔倒留在了F班，一公舞台只有两句歌词结果还唱错了……但就是这样，金淑惠该有的后采、微麦和收音器却一个不少。
说她努力吧，九十八人中除了某条咸鱼之外谁不努力，说她漂亮吧……颜值排行榜上也没有她啊，田昭娟都还有一票呢，但金淑惠却是零分。
一时间，众多练习生们看向金淑惠的神色有些微妙。
金淑惠似乎也被自己的票数惊讶到，她略有迟疑地站起身，指了自己鼻尖一下，在张艮硕的点头中确认是自己后，雀跃地小跑上台接过手麦。
“和姐姐们比起来，我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能拿到这么高的名次，非常感谢为我投票的国民制作人，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待。”
“我还想感谢金世证和白宥莉两位欧尼，如果不是欧尼们对我的帮助，我也不会有这么强的信念和力量，希望以后能和欧尼们再合作！”
一句感谢，把节目组人气最高的两位练习生都捎带上了。
镜头也非常有眼力见的立即扫给两人。
金世证的表情很普通，一脸老母亲看到孩子终于出息了的欣慰。
但白宥莉……白宥莉依然神色放空面无表情，就好像被感谢的人不是她一样。
摇臂摄影机不甘心地在白宥莉面前晃了晃，黑漆漆的机身散发着委屈气息。
白宥莉视而不见。
剪不到任何素材画面的导播：阿西，营个业有这么难？刚才姜玉玲和有佶丽莎感谢你时你也不是这个表情啊！
“……通知张艮硕，继续流程。”
> 排位仪式继续进行，从第十一位开始，大家的票数不再是几百几千的小幅度增长。
几乎每过一个名次，万位数上的数字就会变动一下。
练习生们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已经麻木，她们不再关心谁有多少票，转而讨论谁能在首次公布排位时 拿到第一。
“你们说白宥莉和全somy谁会赢？”
“这两个人的话我还是压全somy吧。一公的人气说明不了太大问题，毕竟全somy的《再逢世》2组被那位魇着了嘛，很多国民制作人受到舞台感染，都会投给白宥莉的。但是网络投票可不一样，之前全somy被私生饭骚//扰的事情闹的那么大，肯定虐到一波粉了。”
“你们就这么肯定白宥莉能进入前二？我怎么觉得金世证势头更猛呢？”
粉丝手里的票，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全somy之前连续丢掉好几天的日冠，还爆料出被私生饭跟踪骚//扰的事件，她的粉丝都憋着一股劲呢，这次首轮公开投票数，怎么都会把全somy送上一位。
白宥莉就不一样了。
她没有全somy那样稳定结实的庞大粉丝群体，也没有能为她造势宣传的强大经纪公司，身后更多的是被各种奇奇怪怪热搜骗过来的路人粉。
路人粉手中的票嘛……那可就难说了，想起来就投，想不起来就不投，今天可以给你，明天可以给她，用户粘度极低。
路人粉对决死忠粉？
那能有什么战斗力？
不被打得抱头鼠窜就算好的了。
众人对白宥莉争C一事并不看好。甚至还有人觉得，白宥莉的路人缘能帮她撑到第四第五就已经是奇迹了。
——第五名，MBK公司的金代妮练习生，总票数294540票
“嚯，厉害啊，不愧是金代妮，这个位置她值得！”
——第四名，fantagio公司的练习生崔友情，总票数376977票
“大发，我眼花了吗？这是瞬间飙升了八万票？这要是全换成薯片，家里能直接开超市了吧？”
——第三名，jellyfish公司的金世证练习生，总票数387537票
“？？？道理我都懂，但白宥莉的散粉真的给她投去前二了？不是，路人粉这么强了吗？”
在张艮硕宣布金世证是第三名的同时，有佶丽莎感觉自己肩膀被谁点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是坐在十一号位置上的金淑惠。
想当初两人还是在F班共患难的小可怜，如今也都能坐上高位了，有佶丽莎挺高兴，但又怕错过接下来的排位宣布，只能侧着身子，整个人的注意力劈成两半，一边听金淑惠说话，一边注意着舞台上的流程。
“我看过丽莎姐姐的一公表演了，好厉害啊，不像我，两句歌词都唱错了。宥莉欧尼一定是个好老师吧？虽然看上去有点高冷，但私底下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金世证的感言似乎快说完了，有佶丽莎心不在焉点点头：“淑惠我们以前都是F班出来的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宥莉了。”
刚才不是还在台上感谢的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有佶丽莎不明白。
金淑惠被她一噎，也没生气，柔柔笑开：
“可是宥莉欧尼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之前就批评我不努力来着，这一次她也没对我笑。”
“批评你是为你好啊，淑惠你不是想做演员吗？如果连两句歌词都会背错，那以后的就业道路一定很艰难。”有佶丽莎俨然已经变成了白宥莉的无脑吹，不管莉莉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好了好了，要发表最终排名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啊！”
金淑惠说的其他事情有佶丽莎都没在意，但有一点，她却放在了心上——莉莉又在发呆！
明明最开始发表排名时还能带着营业性微笑，可现在表情管理完全放飞，任谁一看都知道她在走神！
不会吧不会吧，有佶丽莎心中的小人已经抱头痛哭了，莉莉不会又要发表什么鬼畜宣言了吧？
其实，有佶丽莎这次还真的误会白宥莉了。
>
她在认真感受着座位席上的磁场变化。
白·人间清醒·宥莉始终没忘记，自己来参赛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来揣摩角色心理的。
不仅仅是站在舞台上表演的状态，更有在台下的细枝末节。
如果说姜玉玲被点名上台时，座位席上的磁场是“希望”的话，有佶丽莎的十八名就是“羡慕”，金淑惠的十一名是“震惊”，而到现在，晋级名额只剩下第一第二以及六十一位时，磁场就直接变成了“绝望中的细微侥幸”。
整套磁场变化相当符合《阵雨》中女三号的角色设定会有的心理状态。
那么……当一个平庸的，毫无天赋的，却靠着努力、汗水和拼搏去争取的孩子，在得知自己进入出道位、还是高位候选者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嗯……反正不会是平静到想下班的状态。
应该要激动一点，再来点热泪盈眶，浑身颤抖肯定不行，太浮夸，如果人物性格比较内向的话，可以在细节上表现出克制的样子……
白宥莉回想了一下方才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练习生的表现，开始酝酿。
于是，等到张艮硕卖足了悬念，宣布白宥莉以一百六十三票的微小差异胜过全somy，获得首次排位第一的时候。
摇臂摄像机和全体练习生们收获了一个眼圈发红，热泪盈眶，连头发丝都洋溢着喜悦的白宥莉。
导播&张艮硕&有佶丽莎：“……”
地下车库里你面不改色地一脚踹飞私生饭，面对公演会场高声欢呼的粉丝们你云淡风轻，甚至就连刚才发布排名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你还在发呆！
宣布你第一名你突然来这一套？你很可疑啊！
你有那么激动吗？
小鲨鱼你是不是在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