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宋明怜就到柳氏的院里负荆请罪去了,母女抱着又哭了一场。
宋灵枢知道后,只是一笑了之。
宋明怜能对小郡王有什么真感情?不过权势二字罢了!
宋明怜不过是太自负而已,从来都以为,只要是她要的,别人就应该拱手让出来,否则就是不知好歹。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虚荣心作怪而已。
宋灵枢没空搭理这母女俩,在葳蕤轩里憋着大招,整日忙着给柳梦如挖坑。
五月十六日。
小暑不足畏,深居如退藏。
宋灵枢却早早的起来,准备出府,因为这一天是何筠的祭日。
按照规矩,宋灵枢仍然到书房外给宋怀清叩头请安,然后才拎着许多东西,带着香薷出门去了。
待宋灵枢走后,宋怀清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卷画卷,那画卷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尘灰,想来是他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它了。
宋怀清将灰尘拂去,将画展开,画卷中的女子明目皓齿,穿着一身黄缎金绣花蟒凤衫,笑靥如花。
那样明媚的笑容在宋怀清眼里竟然显得十分碍眼,他恨恨的又画收起来,看着案上被养的甚好的兰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筠,你从未给过我片刻温情。
可你的女儿,却待我如此。
还真是嘲讽呢……
这一路分外的顺利,其实自从上次遇到流寇之后,宋灵枢意识到了某方面的潜在危险,一直想找个贴身护卫。
她没钱没势,肯定是找不到卫影大人那种级别的高手,但起码也得找个能拖住歹人片刻,给她逃跑的机会的人才是。
香薷在马车中,一直紧张的抱着一个雕漆嵌玉花卉长方盒,里面装着宋灵枢带出来的十锭金元宝。
这对于香薷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她死死的抱着沉甸甸的盒子,生怕有人会突然冲出来抢了去。
“香薷——”宋灵枢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好笑,“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你不必如此紧张的!”
“姑、姑娘……”香薷结结巴巴道,“奴婢没有…紧、紧张……”
宋灵枢笑着摇了摇头,“怪沉的,你把它放到一边去,别一直抱着了!”
“不行!”香薷坚定的否决,“奴婢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我要抱个够!”
宋灵枢眉间一挑,不愧是她的人,爱好都一模一样,也就随她去了。
下马车之前,香薷将盒子小心翼翼藏进坐垫之下,又再三探看,这才放下心跟着自家姑娘下了车。
何筠的碑立于城郊西处,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是按照一品诰命夫人的规格来修造的,请了阴阳师特意选的福地,宋老夫人还特意买了旁边的庄园专门守墓看坟。
庄上的人自然是认得宋灵枢的,管事早早就等着了,瞧着宋灵枢下了车,一众人等便立刻围了上去。
宋灵枢让管事带着几个机灵的年轻人,一行人往何筠墓碑处走去。
宋灵枢看见自家娘亲的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又让香薷去打听了一番,连那三岁垂髫小童都说这边碑前的贡品香油时时都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