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相怎么在此?”裴钰故作很惊讶的样子,“孤不是说过吗?贺相劳苦功高,不必前来谢恩的!”
“太、子、殿、下!”贺年几乎已经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双眼猩红,“殿下害我儿至此!还要让贺某谢恩吗?!”
“难道贺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钰似乎很不解,很快才皱着眉头说道,“定然是侍卫们懒怠,孤回去之后定当严惩。”
看着裴钰这幅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贺年就气的牙痒痒,怒极反笑,“那老臣便要听一听了!我儿究竟反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竟让太子殿下当众用了宫刑!”
“贺公子得了失心疯,拦住孤的车架,要行刺孤,孤念在贺相劳苦功劳,实在不愿多追究,才给贺相留了面子。”
“这么说来,我倒是要谢谢殿下了!”
“这是自然。”
裴钰受用的点了点头,一副我说的有理,你快谢谢我的嚣张表情。
“荒谬!”元溯帝怒斥道,这借口根本上不了台面,只怕是三岁的小儿也能看出破绽,更何况是皇帝和丞相。
若眼前不是那个十五岁便一人一骑从贼窝取了贼人首级的少年太子,贺相清楚自己打不过,不然他能当场和裴钰厮打起来。
“我儿好好的!何时得了失心疯?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皇后娘娘驾到——”
宫人尖着嗓子叫到,很快一个穿着如意缎绣七彩凤袍,头上戴着点翠嵌金龙珠九凤冠的中年女子缓缓而至,虽说保养得宜,但脸上难免还是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更是难以难以掩盖憔悴的病容。
母子二人的动作惊人的相似,孝敏皇后也是先轻慢的给元溯帝请了个安,然后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训斥太子。
“太子今日当真是胡闹!还不快给贺相赔罪!”
“母后莫气,孤赔罪便是。”
“贺相——”裴钰走到他身边,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说话,“今日孤给你留了面子,若是再不滚,孤很难保证令公子能否活着走出皇城呢!”
裴钰脸上还勾着一抹笑,似乎刚才说那狠话的人并不是他。
贺相也看出来了,陛下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陛下,若他真的惹恼了嘉靖太子,只怕这位殿下什么混账事都能做出来。
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废太子废后,他可怜的儿子只能白受这个委屈了。
“殿下可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道理?”贺相强忍住想一拳打飞眼前人的想法,反问他,“殿下可是把老臣当做兔子了?”
“贺相是兔子也好,是老虎也罢。”裴钰不甚在意的回答他,“孤乃天命之人,焉能怕了飞禽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