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孔右司郎再说一遍,去岁你抓到二人的情形!”
孔令丘面色一白,他说,“我当时与管家想去问下,懿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毕竟是老妻的侄子,我向来也当他是亲侄子的,断不能怠慢了去。”
他长袖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一番好心好意,何曾设想过,会见到如厮画面,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我被妻子背叛了,定要休了她。”
王玄之:“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她是无辜的。”
孔令丘摇头,“那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无辜,况且她嫁我之前,便与许多人传了暧昧的流言,我压下家里的一切声音,方才娶了她——”
孔心慈面无表情的听他‘深情款款’。她以眼神示意,制止了要开口的张懿之。
王玄之又问:“既然是传言,你应当不会那般糊涂相信才是,更加不会娶了对方,你也明白,张氏盛名之下,定是有人在嫉妒、抹黑她,还有种可能,便是那些求而不得之人,肆意散播不实流言,以满意自己的臆想,能博得佳人关注,更是美事一桩。”
“王寺卿所言皆是你的猜测,又如何为证,她与侄子同衾,共一枕而眠,乃是事实,即便早些年的是流言,此事是做不得假的,管家亦亲眼所见。”
管家满头大汗,“确如郎主所言。”
“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本官只是基于事实猜测而已,”王玄之并不再问孔令丘,而是问起了似有满肚子话的张懿之,“当日你可有觉得什么异常的地方,无论大小皆可。”
张懿之本能的想替姑母喊冤,却是不由自主随着他的话开始回想,“去岁立夏那日,我同往常一样,来孔府探望姑母,其实是看——”
他的话锋一转,“某与姑母话了家常,正欲起身告辞,姑父却是笑着过来说,‘懿儿难得来一趟,怎么的不吃了晚饭再离开’,因那日发生的事太过离奇,我事后回想过无数次,始终想不透其中的关窍。”
“姑父的盛情难却,我再推辞便显得虚伪了。”张懿之自嘲的笑了笑,“早知如此,我便是说什么也不会留下来的。”
“后来的事你们也晓得了,晚饭的桌上,喝了不少酒,但我仍旧很清醒,我可以确切的说没有醉,当时姑父好似有几分醉了,姑母便扶着他离开了。”
“某本欲起身离开,天上却是突降暴雨,当时管事匆匆而来,道是天色已晚,外头雷雨大作,行路并不安全。某寻思亦是如此,便决定在孔府住下。”
“待再次醒来时,便是姑父与管事上门看到的那一幕!”
王玄之点点头,再问,“你先前说头疼欲裂,可与平日醉洒之后的感觉一样。”经他这么一提醒,张懿之脸色顿时为之一变,“某与同窗外出游玩,有过一回宿醉的经历,都不似那晚难受,人醒过来脑子还有几分麻木,姑母撞柱之后,后来在外边淋了雨,好似才完全清醒的。”
张懿之顿了片刻,又说道:“当时姑母好似也十分头痛。”
王玄之忽然掉转枪头,直指孔令丘,“你为何要做下此局,陷害自己的妻子与其侄子私通,甚至害死了张氏,孔右司郎可能向本官司解释一二——”
孔令丘被众人盯着,他往后一退,踩翻了一盆海棠花,花盆倒地的声音惊醒了他,立刻辩驳道:“王寺卿怎可诬陷下官。”
“阿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