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似是松了口气,“先生如今可有娶妻生子。”
杨渊源轻笑了声,“某以为你第一个问题,便会问这件事,未曾想到你能忍到现在,倒是看不出,小友如此气急之人,竟也按捺得住。”
道一:“......”她是修道之人不计较这些。
杨渊源又接着笑道:“倒你是一介修道之人,张口闭口,便是情情爱爱,未免有些——”他顿了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哪日想成亲了,请某去喝喜酒。”
道一看了看王玄之,深深的怀疑,这人是他请来的托。
她皮笑肉不笑的,“我师门从不讲究这些,婚嫁更是由得我们自在随心。”
“好一个自在随心!”杨渊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场的几人,都被他惊了一下,着实是这人,过于淡然,好似没有什么再能入他的眼,好似乎什么都在他的眼中。
他睁开双眼,那一刻他的眼里有光,“小友的师门很不错,这是某十多年了,才悟出来的道理。”
杨渊源见几人有些傻,他又和道一说,“小友方才问某是否成亲,某这些年只竹舍一间,庭院一方,不曾再有过心动的感觉。”
道一晃了晃梅枝,“听到了吗,他还未成亲,又从未对你忘情。”
蕊娘也很激动,梅枝弯了弯,“我能现在就见他吗?”她问话之时,仍不忘理不曾乱过的云鬓,又摸了摸死前穿的那身衣裳,这是杨郎送的那身。
道一听到了,遂对杨渊源说,“我们几人偶然之时,碰到了蕊娘,她如今没了身体,寄身于梅枝之中,一身执念,皆系于你,方才能在人世逗留。”
杨渊源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未表现得如他说的那般深情,施施然的起身,拱手一礼,“蕊娘得遇贵人,某多谢小友成全——”
道一压下那股怪异,一番熟练的流程,便将蕊娘放了出来。梅枝插在地上,蕊娘飘乎乎的踏在上方。杨渊源似是被‘大变活人’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蕊娘也深情的望着她。
杨东亭已见过一回,还是觉得神乎其神。
他们几人此刻退到了院子外边,主动背对着这对有情人。
陈夷之怀抱银枪,终于开口说话了,“安道,我阿耶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玄之摇头,“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你需要用心去听。”
杨东亭频频回顾,偷偷打量,“他们怎么都没开始说话,有情人久不相见,怎么连一个拥抱都没有。”
陈夷之跟着望了一眼,又说:“杨家大伯着实厉害,一眼便看看穿我们几人的性子。”
王玄之揉了揉眉头,“杨大伯好似有些不对劲。”
三人趴在半人高的竹篱笆上。
道一也凑了过来,趴在他们旁边,“其实,我就好奇一个问题。”
“什么?”三颗头颅齐齐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