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狱吏眼神有些飘忽,似乎不敢答话。
道一蹲身下去验尸,却发现地上,还有方才那个刑家下人死去时,留下的一丝血痕。
她抬眼望去,旁边牢里的那个犯人,他不再蹲守角落,反而大马金刀坐着,仿佛看戏一般,他瞧着狱吏害怕时,反而笑容更甚,像是猫见了老鼠,逗弄神色愈盛。
他安抚那位狱吏,“瞧见这位不良帅了吗,当年他若是在京城的话,何须几个衙门一起围捕,只用他一人,便可以将此人手到擒来,如今他在此处,整个大牢里的犯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一个指头砍的。”
“......”听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以及身边的憋笑声。
陈夷之嘴角微抽,某才同你说过心里话,也未到这般见外的程度啊,需要你如此坑某,瞧瞧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没那层栏杆,只怕要过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了。
他想归想还是没有拆穿道一的话,站姿却是呈戒备的姿态。
那位犯人也将目光落到陈夷之身上,眼神利如刀剑,似乎在考虑从什么地方下手。他的眼神让几人明白,此犯人是真的不在乎生命,不止别人的,也包括他自己的。
“那边的仵作不用验了,人是我杀的!”那位犯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狱吏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他开口了。
王玄之让三位狱吏站在一旁,既能看到情况,又避开了那位犯人的攻击范围,“他与你有相识?”犯人摇头,他又问问:“可是与你有仇恨?”犯人仍是摇摇头。
王玄之背着双手,在庚字牢房门口走了个来回,“你二人既不相识,又无仇恨,何以伤他性命!”即使有所猜测,他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犯人背后是墙壁,他往后一靠,闲适的伸了个懒腰,“大名鼎鼎的王寺卿,还有那位以一己之力,能拿下整座监牢的不良帅,你们便试一试,今日能否捉拿我归案啊!”
道一只差拍手叫好了,一个已经定案的罪犯,你除了加快他的死亡,还真不能奈何他,将他凌迟,或是五马分尸,恨得牙痒痒,都不过是替对方换种死法而已。
反而是他们手里的犯人死了,这下线索又断了。
方才王玄之从五人中挑出此人来,定是发现此犯人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才会提出单独审讯的,现在人没了,于此犯人损,他们才是真的损失惨重。
“道一你去刑房验尸,犯人提前死亡的单子上,还需要填一份详尽的验尸记录,这是你最擅长的事,不会令本官失望罢。”王玄之意味深长的话,令那犯人疑惑不解。
陈夷之高耸的肩,都偏下移了一两分,他道:“寺卿,某去守着她验尸,尽快将验尸记录交给你。”
王玄之点头,“此处有本官,你们尽管去。”
两人离开之后,王玄之指了指深处的黑暗,“你打定主意,若是本寺卿再带人出来,还是会命丧于你手中,若是打开牢门,想将你换个位置,则会受制于你罢。”
犯人瞳孔骤然一缩,旋即笑了笑,不置可否,扬了扬手中的铁链,“王寺卿主思缜密,什么都瞒不了你呢!”
王玄之:“既是如此,为何不直接对我们几人出手?”
犯人低垂着头摆弄他的铁链,不再发一言。
王玄之转身就往黑暗深处走,也不再多问。
“堂堂大理寺卿,也不过如此。”犯人复又抬头,锐利的眼神中,露出浓浓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