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一日,淮阳王散了朝之后,就在陪苏氏,一直到晚上。入夜,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淮阳王跟着苏氏回到了王妃正院,在那里过了夜。
大半夜的,这消息就像是惊雷,炸得整个淮阳王府都不平静了。
实在是太奇怪了!自打萧景珩出生,都多少年了,淮阳王从未踏足过苏氏的院子,这回王府是真的要变天了啊!
大冷天,窝在自己房里和萧景珩一起守着火盆烤栗子的上官静当然也听说了如此惊人的消息。她吃惊之下,烤好的栗子一不小心又掉回到火盆里。
萧景珩倒是冷静依旧,他用火钳迅速抢救回了上官静的栗子,又亲手剥好,塞到了上官静嘴里。
“你听谁说的啊?”上官静一边嚼着栗子,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映霞赶忙点点头:“最开始,消息是从大厨房那边传来的,小樱去取东西时,听到那边的厨娘在议论,说是王爷晚膳在王妃屋子里用,但是王妃的小厨房没有备酒,让人赶着给送了酒。奴婢一开始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特意打发人出去打听了,王爷今夜的确宿在王妃院子里了,各处都在传呢。小姐到外头瞧瞧就知道了,都这个时辰了,各院还都灯火通明的,我瞧今夜那些娘娘们怕是睡不着了。”
“这是被哄回来了?”上官静一脸纳闷地望着萧景珩:“你父王手段高啊!”
“我可不这么觉得。”萧景珩摇摇头:“父王一贯会讨好女人。十二弟生辰时的赏莲花会你还记得吗?静姐姐之前常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越是渣男……”
“越是渣男,越是套路多。”上官静接过了话头:“你父王有那么多个女人,当然很懂得女人的心,也知道该怎样讨女人的欢喜。我早说了,也别觉得这后院里的女人都像是徐侧妃她们似的,冷静自持,一切向着利益来。兴许就有那种被你父王迷得晕头转向,除了爱情啥都不要的可怜人呢!”
“所以啊!”萧景珩答道:“我父王又不是头一日这样。母妃若能哄,早就被他哄过来了。他手段再多,也得母妃肯给机会才行。我也说不准母妃到底为什么想通了,我和你一样不了解她。咱们能做的,也只有最近多谨慎些了。”
“唉!”上官静长叹一声:“有道理啊!她是正妃,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妃妾们,就算再不忿,也没法明着去找她的茬。可你不一样,你是她的亲生儿子,不大受宠的那种。好事沾不着,坏事脱不了干系的,说的就是你。没准就有人因为恨她,转而找咱们的茬呢。”
后来上官静才发现,原来萧景珩判断得没错。不是淮阳王手段高,而是王妃苏氏手段高。
从哪日起,淮阳王三天两头往王妃院子里跑,夫妻俩的感情肉眼可见的升温迅速。大约是与丈夫感情好了心情就好,王妃苏氏开始时不时地出来走动,或者是去花园里逛逛(大冬天的其实没什么好逛),或者是带着人往前院去,到花厅或者淮阳王的书房去转转。
也不知她到底是干嘛去,反正她倒是从来没像一般妃妾一样,带个汤汤水水什么的去讨好淮阳王。
打那日起,淮阳王府的各种家宴,苏王妃也不再缺席,只是除了进宫。
她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进宫这种事,她从不上赶着往上凑,淮阳王也没有勉强过她,夫妻俩似乎对于各自的喜好和底线十分了解。这种心照不宣的相处方式,倒是挺符合苏王妃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