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萧景珩点点头补充道:“除非父王有本事将随御驾离京的军士、朝臣、乃至朝臣们带去的仆役、侍卫甚至是内监全部控制住一个不漏,否则他无法阻止有人回京调军求救。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定好时间京中与父王那边同时行动,控制住城门。这样就算那边有人回京调军,也只能是自投罗网。”
“若真是谋反,这的确是合理的策略。”秦先生点点头:“京中留守的金吾卫由于职责所在,必要保证皇城以及宫中贵人们的安全,因此没有御令绝不会擅动离京。因此他们其实无需在城中与金吾卫交战,只需封住城门,在城墙上布满弓手死守即可,这样伤亡成本最低。金吾卫想要派人送消息出去不容易,外面的人想要递消息进来也不容易。”
“所以,”上官静表情严肃地望着秦先生:“先生您还觉得我爹没问题吗?城门由哗变的右威卫控制,而我们畅通无阻。”
秦先生不说话了。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像是硬找理由说服自己似的,闷声说了一句:“但张校尉手里的兵符的确是真的,我不会看错。”
“秦先生!”上官静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这个老实人。但冯老头却将眉头蹙得更紧。
“怪了!”他问道:“哗变的城门守军,为何要认兵部兵符?”
“今儿这事儿。”上官静答道:“从头到尾无一不怪。那件都显得十分不合逻辑。是不是啊,这位殿下?”
萧景珩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牢牢牵住了上官静的手。
倒是秦先生在出城后立刻将车窗拉开了一条小缝,向外张望着,仔仔细细地记着他们走过的路线。
“我们没往南走。”他一边张望,一边小声提醒着车里的人:“而是转向偏东方向。”
“所以肯定不是抓我们到御前祭旗。”上官静答道:“皇家猎场应该是在西北边,我们往东南,恰好是相反方向。”
“走得是官道。”秦先生眯起眼,仔细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记得……京城东南差不多一百里处,就是玉荣镇,尚属于京畿地界,过了玉荣镇可就是往平州去的官道了。”
“平州?”上官静立刻皱了眉:“那不就是永信侯的地盘吗?萧妙妤的夫家。平州可是养着兵的。难不成他们是想将我们送到萧妙妤那边去,让永信侯代为看管?”
若是真往平州去,那就麻烦了!秦先生和冯先生脸上都浮出了几分担心,然而马车里年纪最小的萧景珩反倒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
不过上官静不久后就发现,她似乎是白操心。因为马车到了玉荣镇,并没有转向往平州的官道,而是驶进了镇子里,在一家院墙极高的民宅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