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笼罩,森林里腾起薄雾,刚刚归巢的鸟儿还叽叽喳喳,这下完全安静下来,让人害怕。
河面时而平如镜面,时而轻起涟漪,月下还有鱼儿跳起,溅起一滩水花。
云暖拿出最后一张饼,撕了大半块给秋水。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只是不能游,那是死路一条。
吃饱喝足,她们在附近找了一些木头,弄了个简易的筏。
刚欢天喜地坐上去,木筏就沉了。
两人慌里慌张又爬上岸。
云暖呛了水直咳嗦。
秋水边拍着她的背,边抱怨,“都跟你说了,你这么胖,王爷都抱不动,木筏哪里能承受的了?”
“是你那头没绑牢,散开了。”云暖被她气死了,明明是她干事不谨慎,偏说她胖,还老是拿秦湛抱不动她来说事。
秦湛什么时候抱不动她?没见他时不时拎小鸡一样把她往床上扔?
这话是夫妻间的私密话,不能跟秋水说。
“散了,还不是因为你胖?”真服了秋水,能不能讲点理?“你坐的那头散了,”
要胖也是你胖,不是因为胖,就是因为秋水没绑好,怎么也怪不得她云暖头上啊。
两人冻的直哆嗦,秋水提议先生火烤一烤。
云暖坚决反对,这是怕秦湛找不到她们,故意放把火提示一下?
正一筹莫展,看见湖边一处水草群,有鱼儿跃起,那鱼也是倒霉,跳起后就没有落在水里,而是落在岸上。
两人跑过去,这才发现有条现成的竹筏隐藏在那里。
可能是秦湛前不久来狩猎时,去湖心钓鱼,藏的竹筏。
真是老天保佑。
“我们在附近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备用品。”
两人又在附近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一个避雨棚,里面都是备用品,还有衣服鞋袜。
乖乖,天助我也?
云暖翻出几套衣服,大小不一,都是男人的。
她挑了两套小的,和秋水换上。
虽然有点大,但是绑起裤脚衣袖还是可以穿的,比湿漉漉的衣服好。
秋水找到一把匕首插在绑腿的绷带里,将常用药和火舌子揣进怀里。
云暖收起盐巴,笑呵呵:“秦湛真是好人,哈哈哈!”
不管啥时候都要靠他。
两人没耽误,迅速坐上木筏。
看着岸边越来越远,她深深输出一口气,这样应该算是脱离秦湛的手心。就算他的人找来,也根本没办法。
将包袱递给秋水,自己拿起浆偶尔划一下水面,好控制方向。
还是顺水飘的好,节省力气,也不用思考何去何从,竹筏飘到哪是哪。
两人背靠背,谈天说地,尽量保持不要打盹。
飘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盼到东边泛起霞光。
云暖像又重生了一次惊喜不已,“天亮了,我们靠岸,找个地方弄点吃的,睡一觉。”
秋水看着岸边的山峰,觉得还不是靠岸的时候。
又飘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又困,秋水实在忍不住睡着了。
云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仔细观察周围。
河水流淌的速度越来越急,突然前方好多鱼儿跃出水面,景象奇特。
她惊喜不已,这种奇景不能独享,于是喊醒秋水,“秋水,你快看,那边好多鱼。”
此时秋水混混沌沌的处于半睡眠状态。她直起上半身,揉着眼睛看过去。
“不好!”她突然一声惊叫,拿起浆使劲划,“快,快靠岸,前面是瀑布。”
云暖:“.........”
知道前面有瀑布,居然还能睡着?迟早要死在这猪队友手里。
两人拼命划,慌乱中,云暖的浆掉了,只剩下秋水的。
眼看靠划到岸边是没希望了,秋水顾不得其他,拽住云暖便跳进了河里。
突然来的动作,云暖毫无心理准备。
好一会,她才看到自己包袱跟着竹筏朝前飘去,“我的包袱,我的宝贝。”
秋水不理她,现在逃命要紧,谁还能顾得上宝贝?
她揪住云暖的后衣领拼命往岸边游。
的亏秋水帮忙,云暖才能顺利游到岸边,否则,就算她会游泳,依旧快不过水流。
没想到猪队友关键时刻还有点用。
云暖冷的发抖,顾不得浑身湿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竹筏在视线里越来越小,那个包袱也跟着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唉,背了一晚上,重的要死,最后还是奉献给河神了。”
身无分文,脑海里幻想的美好生活就这样泡汤了。
秋水根本顾不上所谓的宝贝,只想生火将衣服烘干。
她打量着四周,丛林很密,但是不像西山北对面,全是山峰。
“小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捡点枯树枝过来生火,顺便弄点吃的。”
云暖已经丢了包袱不能再和秋水分开,万一两人走散了可怎么办?
秋水说自己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她将云暖扶到有阳光的地方坐下,还替她挤了湿漉漉的衣服。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看了这周围,没有大型凶兽,也不会有毒蛇之类的。”
云暖表示怀疑,“你怎知道?”
秋水故作经验老道,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型猛兽一般不会白天出来,他们嗅觉灵敏,且不太喜欢人的气息,很少主动与人对峙,”她拽了一把不知名的草,用手搓碎,将汁液涂在云暖身上,“这些都是蛇最讨厌的植物,放心吧。”
云暖虽然养在庄子上,也偶尔上山采药什么的,但是感觉没有秋水知道的多。
“怎么觉得你知道的很多。”
秋水得意,笑道:“我本事可大了。等我哈。”
说完,灵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云暖靠在树边,也拽了一把草药使劲揉搓,目光却看向西山北的地方。
或许,秦湛正在四处寻她,也许就当她从来没出现过。反正今日一过,他们各奔东西,各自过活。
她要和秋水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不管秦湛是前世的秦湛还是今生的秦湛,她都不想有瓜葛,不想再谈恩怨。
一切都过去了。
靠在树干上,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凶猛的睡意居然赶走了冷,让她渐渐失去意识。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不停地奔跑,拼命想甩掉身后许多看不见脸的人。
跑进一片树林,四周白雾迷茫。
她拨开层层云雾,终于看见一棵高大的树上吊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