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云雀这个问题的时候, 杏実的心里就隐隐约约地冒出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云雀没有破门,那就是开门进来的……他猜到密码了?
果然,云雀语气淡然地回答道:“我猜到了你房门的密码。”他定定地看着杏実, “你用我的生日当密码, 为什么?”
云雀自己都没发现,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带着一丝期待的。
经过几天的思考, 他已经意识到了杏実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离不开杏実。
可杏実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她非常轻松地跟他提出了辞职,对他挽留她的条件也无动于衷。
虽然不至于不爽,但这种情感上的不对等,让云雀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怪异感,只是他说不上来这种怪异感是什么。
可是现在,云雀发现了杏実在用他的生日做门锁的密码, 这让他不禁开始猜测,对杏実来说, 他是不是也是重要的人。
在云雀锐利视线的凝视下,杏実面不改色,语气从容地回答道:“那是马克思的生日。”
“……谁?”云雀以为自己听错了。
“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 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革命导师, 我们打工人的精神领袖。”杏実非常耐心地给出了解释, “用这个生日做密码, 可以每天都提醒我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兢兢业业为老板工作, 为自己赚钱。”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云雀的表情有些凝固, 盯着杏実看了半天之后, 才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哦。”
就很失望。
老板这个表情……还挺可爱的。
杏実忍着笑,依旧淡定从容地对云雀说道:“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先去做饭了。”转身走了两步之后,杏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住脚步,微微转头对云雀说道,“其实你要是想当成你的生日,也可以。毕竟你强到无敌,对我一个独居的女性来说,用你的生日做门锁密码,还能起到安家镇宅的效果。”
很有安全感。
看着杏実走进厨房,云雀自动过滤掉了他不想听到的内容,提取了重点。
这密码就是他的生日。
云雀非常满意。
杏実不知道云雀在想什么,只是进厨房做午饭去了。因为工作忙,她家里有很多速食品,要做午饭也很快。
十分钟后,杏実喊了云雀一声:“老板,可以吃饭了。”
云雀在餐桌前坐下,没有立即吃饭,而是问了杏実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还叫我老板?”
杏実不明所以:“不然我应该叫什么?”
“老公。”云雀神色坦荡,“沢田柚葉就是这么叫沢田纲吉的,他们结婚了。”
杏実差点儿被云雀这句话给惊得叫出声来。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云雀,心想这狗老板连结婚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结婚之后怎么称呼对方倒是一清二楚了。
首领还叫柚葉“亲亲老婆”呢,也没看你这么叫我啊狗男人!
“我觉得,我们两个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身份的转变,”杏実语气艰难且认真地说道,“在适应之前,还是先保持原先的称呼不变吧。”
那我也不能改口叫杏“老婆”了?
云雀沉思着,但又觉得杏実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随你。”
你要是在我提出辞职的时候也能这么“随我”就好了。杏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吃饭,就听到云雀又问她:“你刚才为什么把我关在门外?”
狗老板怎么今天问题这么多?
杏実抬起头来,沉思片刻后反问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云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问:你说呢?
“是真的,”杏実语气诚恳,“我说过了,我是一个人独居,进门之后习惯直接关门。而且,我以为你不想进来。”
杏実倒也没有撒谎,毕竟她在这住了好几年,云雀也不是没来找过她,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进来过,而且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其他守护者和草壁家他也没怎么去过,所以杏実以为他不喜欢去别人家,也就没打算让他进门。
所以她看到云雀进来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同时又有些庆幸他只是在客厅里待着没有上去。
她有一些不想被云雀知道的秘密可全都在楼上的房间里。
云雀想了想,觉得杏実的理由还挺成立,心里因为她把自己关在门外的不快也就消散了一些。
杏実坐直了身体问道:“老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好的,那先吃饭。”
因为经常 陪云雀一起吃饭,所以这会儿杏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吃完之后,她又迅速收拾好碗筷,断掉了家里的水电,毕竟可能要有段时间不回来住了。
做完这一切后,杏実才回到客厅,站在云雀面前对他说道:“老板,我们可以走了。”
云雀微微点头,很自然地拎起了杏実的行李箱,在走出去之前问她:“照片,不带吗?”
杏実有些疑惑:“什么照片?”
“你摆在柜子里的。”云雀回答道。“
杏実呼吸微顿:“你看到了?”
“看到一张你在并盛中学入学式的时候拍的,”云雀语气淡然,“不过没仔细看。”
杏実松了一口气:“我从小到大入学式的时候,家人都会帮我拍照。那些就不带了,先留在这里。”
听到杏実这么说,云雀就没再问,提着行李箱先走了出去。
杏実跟在云雀后面,走出去之后关上了门。
如果云雀仔细看过她在并盛中学入学式的时候拍的照片,就会发现在照片右边的边缘,有一只别着“风纪”袖章的制服外套的袖子出镜了。
临走之前,杏実检查了一下信箱,看到里面有银行寄来的账单,就顺手拿走了。
云雀在车上等着,见杏実拿着个信封上车,便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银行的账单。”杏実解释道,同时在心里想着,要住到云雀那里,还得把之前各种资料、证件上的地址改掉。
不对,不光是地址,还有名字!
她和云雀今天上午填了婚姻届,她以后就不叫樱田杏実而是云雀杏実了。
云雀杏実!
意识到这一点,杏実震惊地发现,她跟云雀结婚这件事,可能要给她原有的生活带来一波巨大的冲击了。
改名字改地址这些倒还是小事,虽然琐碎且麻烦,但她给云雀做秘书,本来也会面对很多琐碎且麻烦的小事,对她来说也是手到擒来。
问题是,她要怎么跟家里人说这件事。
她妈妈还在积极且热心地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正想着,杏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妈妈。
这不是想谁来谁吗?
“杏,电话。”云雀提醒她,“不接吗?”
杏実急忙说道:“是我妈妈,不好意思老板,我接一下电话。”习惯性地说完之后,杏実无语凝噎。
也不知道这婚结的有什么意义,她跟云雀的相处模式完全没有发生变化,还是老板和秘书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杏実接起电话,身体侧向车窗的一方:“喂,妈妈,有什么事吗?”
听得出杏実压低了声音,樱田妈妈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小杏?现在还是午休时间吧?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杏実回答道,“只是我刚好跟我老板在一起。不过没关系,你有什么事说就可以了。”
“哦哦,就是你上次不是说跟手冢君没有继续谈下去嘛,这次你舅妈又帮你找了个相亲对象,”樱田妈妈兴致勃勃地说道,“说是个财阀家的少爷,姓赤司。”
听到这个姓氏,杏実对自己家里人的人脉又有了新的认知。
上次迹部还说要是她妈妈能把云雀当成相亲对象介绍给她,那才说明她妈妈人脉广。现在她觉得,能把赤司介绍给她,她家里人的人脉也挺牛逼的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跟赤司相亲,他们会跳过互相介绍的环节,而赤司大概会问她想要什么样的薪资待遇——把相亲直接变成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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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実压低了声音,但樱田妈妈没有,所以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云雀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在樱田妈妈说完之后,杏実就感觉得到,车厢里的气压骤降,身旁的男人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不爽。
“妈妈!”杏実急忙说道,“相亲的事情不用替我安排了,我以后都不需要相亲了!”
“咦?为什么?”樱田妈妈纳闷地问道,“你之前不是不排斥相亲吗?这次是大财阀的少爷哦,家里很有钱的。”
反正早晚也是要交代的,杏実一咬牙一狠心,语气认真地对母亲说道:“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太惊讶。”
“你有男朋友了?”樱田妈妈猜测着,“那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有的话我就跟你舅妈说,把相亲推掉好了呀。”
“不是,”杏実扶额,“妈妈,我结婚了。”
“……啊?”
樱田妈妈在挂断电话的时候还是很懵逼的状态,杏実也是忧心忡忡——她妈妈都没问她跟谁结婚 了,别是被吓到了吧?
不过吓到了也正常,毕竟她自己想想自己竟然跟云雀结婚了,还会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