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对不起。”
连亭穿着朴素,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化妆,然而五官太过妩媚,即便素面朝天,也仍旧一股风情。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头不敢直视靳学的眼睛。
“我不得不这么做,请你不要太生气。”
林琬感受到靳学的愤怒,意识到这个女人对靳学来说恐怕很不一般,能让靳学有这么大反应的人不多。
一旦生气,就有了弱点。
林琬目光开始乱飘,她和凌司夜对视一眼,从凌司夜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就在连亭开口说:“我很抱歉,不奢求你的谅解,但希望将来能够为你赎罪,为那些无辜枉死在你手上的生命祈祷,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靳学松开手转身冲身后开枪。
凌司夜冲上来把林琬抱在身下,林琬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很多人在动。
靳学朝谁开枪了?
她开始耳鸣,眼前一片片眩晕,面前的世界离她越来越远。
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压制住胃里的恶心,腿软得站不住,全靠凌司夜撑着。
他身上的檀香味道在这个时候成了无形的攻击。
让她感到更加头晕目眩。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凌司夜是冲谁开枪,她已经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昏迷之前,她又忽然清晰地听见连亭还在说话。
“孩子是无辜的,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会养育他,没有父亲也没关系,至少他能活着……”
靳学被捕。
消息在鹿城引起哗然。
紧接着就是靳家被查,彻底的清洗,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摆出来重新提。之前是试探,这次是斩草除根。
权势之间的博弈。
林琬醒来之后听说这些并不惊讶,从连亭出现在那里开始,很多事情都慢慢明朗。
那个女人表现出来的一直是脆弱,但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形下她却不害怕,说明有人保她。
可见背后的人对靳家很熟悉。
至少对靳学了解,知道连亭是他的一道弱点,还能够收买连亭,供出靳学。
凌司夜守在医院里,两天没睡觉,胡渣长出来了。
林琬看着他,轻声问:“靳学当时冲谁开枪了?”
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那个场景。
现在提起来仍旧感到恐惧。
凌司夜顿了顿,说:“陆川。”
也该猜到了。
当时他们身后只有一个陆川,能从背后靠近袭击的只有他。
“他还活着吗?”
过了许久,林琬问。
腿部中枪,取出子弹还算及时,保住了一条腿。但因为失血过多,伤者迟迟还没醒。
凌司夜陪着林琬去看望昏迷的陆川,告诉她:“我第一次知道,陆川血型特殊,是熊猫血,当时失血过多差点没能有供血。陆家人出面处理,才调来血袋。”
林琬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
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比过去二十几年站在重症病房外的次数都要多,她看着别人,别人看着她,当下心里的想法大概都是一样。
“是我对不起他。”林琬低声说。
凌司夜揉了揉她的肩膀安慰她,他明白陆川当时那么做的心情,换做他,也同样会冒险靠近转移靳学的注意力。
“我想一个人待会,你先回去休息,晚点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