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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圣上(番外)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比往

天气一天天暖过一天。

沈思在大姑沈宜楠以及老爷子的特助许明诚二人的保驾护航下,迅速熟悉公司的业务,并且逐渐在站稳脚跟。

这天,沈思跟余恨难得都有空,便一起回来山上陪沈老爷,在山上住两天。

山上的山茶跟樱花已经谢尽,三叶堇开得很艳。

沈如筠如今已经彻底不管公司的事情,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坐在轮椅上,侍弄他的花园。

山上很凉快,沈如筠又坐在树荫下,思还是怕初夏的日头太晒,去主楼老爷子拿了帽子。

“爷爷不热。思,来,陪爷爷坐坐。”

“好。”

沈思于是在老爷子身边的位置坐下。

余恨从屋端出清凉解渴的薄荷柠檬茶,还有一杯清茶。清茶是老爷子的。

一滴,又一滴的雨,落在树叶上。

下雨了。

沈思放下手中的柠檬茶,“下雨了。爷爷,我推您进屋。”

管家撑着伞,手另外拿了两把,走了过来。

“不用。雨天,有雨天的滋味。思,你要记住,这人生是一样的。不管是晴天,雨天,都有它的妙处。何况只是过**,下不了多的。不用怕下雨,这雨啊,不管下得多大,多急,总会停的。”

过**?何为过**?

不过这雨倒是不大,有遮阳伞,倒是不会把人淋湿。

闻言,管家只好等在一旁。

下雨了,空气更加凉快。

果然在雨中,有雨中的滋味。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这场过**停了。

余恨看向山峦的方向,“开太阳了。”

沈思顺着余恨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太阳从云层透出光线。

云开雨霁,天空好像洗过一样。

沈思转过头,一脸高兴看向老爷子,“爷爷,雨真的停了。”

沈老爷子垂着脑袋,双眼闭着。

“爷爷?爷爷?”

老爷子有回应。

余恨心底倏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走至老爷子的边上,将手搭在他的腕。

“管家,爷爷近日,是不是又有睡好?”

沈思转过头,问管家道。

管家回话,“自从上次您说服老爷子住院,出院后,老爷子睡眠质量一直挺好的。可能是今天在外面待的太,有点累到了。”

“今天爷爷在外头待的的确有点,我推爷爷回房休息。”

沈思站起身,他的手被余恨握住。

余恨朝沈思摇了摇头,轻声道:“爷爷不是睡着了。”

沈思先是一愣。

倏,他忽然反应过来。

他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蜇了一下,便是指尖都克制不住颤抖了下。

“啪嗒——”

管家手中的雨伞,掉在了上。

沈思将手,放在老爷子的鼻尖,他的手抖个不停。

一定是山风太大,他才会什么都感觉到!

一定是山风太大!

沈思又将手搭在老爷子垂落的腕。

爷爷的手明明是暖的,还是暖的!

“思,让我来,好吗?”

沈思怒瞪着余恨,大力甩开他的手,眼圈通红。

“大少爷,让余医生来吧。”

管家哽咽出声。

又是一年清明。

当一个人要跟这个告,自己会不会有所感知?

清明扫墓。

沈思站在老爷子的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老爷子的照片,忍不住在想,那天老爷子在花园告诉他的那一番话,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所以才会告诉他,不用怕下雨,不管雨下得有多急,多大,总会停的?

余恨替思撑着伞。

思在墓园站了多久,他替他举了多久的伞。

倘若思是一个人来的墓园,他或许会一站是大半天。

到底是舍不得身旁的人太累。

“我们回去吧。”

沈思伸手去拿余恨手中的伞柄,余恨让他拿。

两人从山上下来。

雨天湿滑。

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然同墓这样的方犯冲,下山,他的脚底打滑。

余恨及拉了他一把,他自己却扭到了脚,差一点摔倒。

在余恨险些摔倒,沈思吓得脸都白了。

还是余恨见他脸色不对,将他抱在怀,耐心安慰,“我事,只是扭到了脚而已。”

沈思只是颤抖,命拥住余恨。

余恨的确有什么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拍了片,结论是韧带扭伤,回去喷下药,再静养个几天好了。

当天恰巧是周还值班。

两人去扫个墓,还把脚扭伤了,为此被周还嘲笑了一通。

当天晚上,已经很,都有梦见过大将军晏扶风的余恨,再次梦见了大恒,梦见了宁安城那座恢弘的宫殿。

梦,嘈杂声一片。

兴宝十五年,崇德殿外,火光冲天。

“着火啦!”

“着火啦!”

“太上皇的大军冲杀进来啦!快逃,快逃啊……”

“逃什么?!不许走!听见了,都不许走!救火,都爷救火!”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宫门禁军的叱咤,崇城门外的喊杀声,春日媾|和的猫叫声,交织成了一片。

“陛下,千岁,快,快逃啊!太上皇的人马已经冲破景和门,马上要冲杀进——”

帝王寝宫,承德殿的殿门被仓皇推开,太监的话还说完被从内寝急转而出的司礼监太监陈禄狠狠扇了一记打耳光。

“放肆!圣上面前,岂可这般慌张行事,成何体统!平日本公公是这般教你的?”

太监的脸颊当即红肿了半边,他的脸上仍是惊惶的色,连忙“噗通”一声,双膝跪,磕头求饶,“奴才错了,恳请公公惩罚。奴才错了,恳请公公惩罚。”

领罚?陈禄望向宫门外,隐约可见的火光,眼底闪过一丝凄惶。

这天马上要变了,人人自顾不暇,可以找何人行法,又还有何人有心思行法?

“咳,咳咳咳……陈禄,陈禄。”

内寝内,传来永昭帝沈俭的虚弱的声音。

陈禄收回心思,他压低了嗓音,对还在跪求饶的太监道:“太上皇本是大恒的主子,圣上当初能除去太上皇,如今太上皇要来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此番夺权,必势如破竹,宫门内外,人可拦。这玉佩乃是圣上御赐,且值几个银钱,你且速去。若你有心,他年今日,遥望宫门方向,为我祭拜,以免洒家届成为孤魂野鬼。”

太监呆呆止住了眼打转的眼泪,发傻抬起头。

陈禄扯下腰玉佩,塞进他一直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太监手,提拎起兀自还在发愣的太监,将他往宫门外一推,低吒一声,“还不快出去领罚?!”

太监被推了一个踉跄,那头陈禄已急转入了内寝。

他脚步极快,声音却是极轻。这些,都是宫门生活多年练出来的。在这九重天内当差,手脚重了可不行。轻则惹怒主子,挨一顿板子,不巧若是碰上主子心气不顺,听见声响便大发雷霆,掉脑袋都是寻常的事。

殿门外,太监被陈禄大力推出,能站稳,脑袋磕在了上。

额头擦破面,火辣的疼痛令从方才起便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太监猛回过来。

不!

他不能走!说好的,等义父老了,他要侍奉义父,义父养老送终的,他不走!

太监双手撑在上,忍着疼爬起身,倏,一双月白绣金线二龙戏珠纹靴,以及青色衣袍的衣角进入他的视线。

普天之下,能穿这一双龙靴、着青色真龙袍而惧斩首灭族之人,除了内殿的那一位,只有,只有……

太监身体一抖,手中的玉佩,掉落在了上。

“啪嗒”,上等的羊脂玉摔成了两半。

这是义父赠予他的!

太监慌张要伸手去捡。

一双手,轻巧将上摔成两片的玉佩捡起。

这双手白皙、修,骨节分明,按说应该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双手,可偏偏,这双手上落了疤。是烫伤,黑白不匀的肤块分布在整个手背,瞧着不但一点有美感,反倒渗人得很。

太监只瞧了一眼,心像是被寒冰冻住了,再不敢瞧上半眼。

听闻,太上皇归来的头一年,宫中意外走火,幸得大将军晏扶风及发现火势,且于大火中救下太上皇。

有,有传闻,是,是当今圣上命人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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