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是什么意思,巧儿听不懂。
但是她的膝盖,到底是没敢弯下去。
胆怯地站在一边,反思着自己。
而小公主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她自己想明白。
她拿着小茶盅,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巧儿瞧着瞧着,忽然就有点品出了圣母的意思。
“那个……公主……圣母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就是……二姨娘下毒害您,您却不生气……还想着要去救她?”
云初暖:“?”
拿着茶盅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拿稳。
气氛,忽然就那么尬住了。
她想要教训的话,卡在嘴边,被小丫头那个天真又无邪……
哦不,不是无邪,看着莫名就有些邪恶的眼神止住了。
云初暖轻咳一声,“我那、那能叫圣母吗?本公主是分得出来谁好谁坏的!你也知道连翘并非真的恶人吧?否则她现在已经没命了,也不会遭这一场大罪。
但你一个小丫头,你能分辨出来吗?就说那个芜儿,是不是她陷害你的?你还妄想着包庇她!宁愿自己受罚!她也值得你为她以死谢罪?!”
巧儿在心里默默点头:哦,原来公主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她吸了吸鼻子,“可是,公主您不知道,芜儿真的很可怜,总是被二姨娘揍!那放在谁身上,谁不有气啊!俺猜测,芜儿是听到了五姨娘的计划,故意把那汉子引去的,这不也是保护了公主吗?还有哦……”
‘砰——’
拍桌子的声音响起,巧儿吓了一跳。
她瞧见小公主的眸光渐渐冷下来,“所以,你觉得她做得对?”
“不是的!”
巧儿瞧见小公主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有玩笑之色。
声音颤抖,而又坚定,“奴婢并不认为芜儿做的对!可是,芜儿保护了公主总没有假!没让公主受到伤害也不是假的!
哪怕这件事是错的,奴婢也要感谢她!
奴婢并非只是想包庇芜儿,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便是为了要报答她!
之前奴婢还在犹豫,这样做是否正确,可现在,奴婢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说着,巧儿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所有人都不相信俺,只有公主相信……公主可能不知道,刚刚那一刻,俺想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俺想保护公主啊!因为……公主对俺好!
俺第一次吃鸡蛋,是公主给的!第一次吃鸡腿是公主给的!第一次能和主子上桌吃饭,是公主给的!第一次……”
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说了许多许多第一次。
虽然大多数都是因为吃的……
云初暖那颗心,还是被狠狠地触动到了。
她还以为,那丫头只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姐妹情谊。
人家都那样陷害她了,这丫头却不知死活地包庇她。
这不是圣母,是什么?
软骨头说的都是好听的了,不好听点,那不就是贱骨头?
可云初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却又很温和,“傻丫头,你不也信任我吗?别人都觉得大夏公主坏,就你相信,不是我做的。”
巧儿吸了吸鼻子,“将军也相信公主的!比奴婢还相信!”
蛮子将军相信,那不是应该的吗?
云初暖抿了一口茶,一脸傲娇,“那当然了,他是我夫君啊,若是不相信我,就把他休了!”
门外,耶律烈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一是想安抚小媳妇儿。二,却是想向她求证一件事……
巧儿的耳朵可灵了。
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将军一定是因为刚刚五姨娘的死,怕公主被吓到,这是急忙赶回来安慰了呢~
两人这么好,巧儿心里高兴。
忍不住捂嘴偷笑,想要逗一逗小公主,“公主啊,那将军都是您的男人了,把将军休了,您不得被送回大夏啊!听说中原人迂腐的很,女人若是和离,便如那弃妇一般,您回了大夏,不得让人嘲笑啊?”
云初暖哪里知道,此时门口处,正有一个心事重重的男人,站在外面。
巧儿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像话,还拿她来打趣。
当然要摆一摆大夏公主的派头了,于是微扬着下巴道:“谁敢嘲笑本公主?你是不知道本公主的魅力!在我们大夏,公主府内,有那么一大群面首!各个都是美男子哦!各个都对本公主垂涎欲滴哦!各个都……你咳什么咳呀,本公主说的可都是……”
云初暖那牛皮吹的嗨哟!
吹到一半,却发现巧儿一脸惊慌,止不住地开始咳嗽。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地一声巨响,带着怒气。
巧儿:“……”
云初暖:“?!”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巧儿,死丫头啊!这么记仇的吗?!
她刚才不是还感动的稀里哗啦,怎么这会儿又来害她啊!
分明就是早早知道了蛮子将军在门口,才故意说的那些话!
妈耶!
他的脸好黑哦,是听到了吧?听到了多少?
云初暖狠狠地瞪了巧儿一眼,巧儿低下头,满脸都是委屈之色。
公主啊,奴婢可没想害您!
奴婢也没想到您会这么勇啊!什么面首,什么美男……
啧!
她瞥了一眼小公主白皙的脖颈,那一串串红色的烙印,还有浅浅淡淡的痕迹。
完咯,公主身上这印子,怕是消不下去了。
“滚出去!”
巧儿正‘心疼’地担忧小公主呢,却听到身后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
巧儿狐疑地看了将军一眼,打了个激灵。
她以为只是小夫妻俩的野蛮情趣,也没想那么多,给了小公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赶紧离开了。
云初暖:“!!!”
巧儿!你没人性啊!亏本公主还那么相信你!
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巧儿假装没看到公主求助似的眼神儿,一溜小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