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整一天,云初暖便没有闲下来。
白日里给疾风治病,又要照顾小狼崽。
可当这男人一脸无辜地问她‘为何’?
云初暖气啊!
你的疾风,你的小狼崽,你说为何?!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抬起手,照着那张小麦色的俊脸,使劲搓,使劲揉,“你猜猜,要不要去西边耳房看看你的宝贝?还有……你混蛋!”
耶律烈眨巴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瞳仁,瞬间了然。
那张今日看来,格外容光焕发的俊脸,被她搓揉成了面团,也没有闪躲一下。
他似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
那上扬的语调,让人听了更加生气!
耶律烈这才终于敛住笑容……
哦耨!
应该说是努力地憋住笑容。
云初暖:“?!”
草!!!
凸(艹皿艹)凸!!!
脸皮厚的人,她见过!可是厚成这样的,真心是少见啊!
他这是不要个大脸地,说什么骚话呢?!
“都怪你!一点脑子都不长!怎么就不想想,母亲她如此机智聪敏,怎会被那劳什子王后所伤到?若非……”
云初暖的话,还要说下去。
却见到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住。
他的眸中,是藏不住的痛色。
灼了她的眼,也烧了她的心……
“夫君?”
小娇娇的声音,软乎乎地,如一只温暖的小手,能抚平一切。
耶律烈勾着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你可知,我为何要纵容耶律纳兰?”
“不是因为你们有着同样的境遇吗?她的母亲,听说是中原人……”
“呵。”他冷笑,那锋利的唇角中,带着苦涩,“我曾经有一个妹子,是我见过……最天真最可爱的小女娃,可惜……落水而亡,小小的身子从湖水中打捞上来,已经面目全非……”
云初暖心里一惊,“是……王后干的?”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死因至今不明,不过她最后的玩伴,便是王后生的长公主。”
云初暖的心跳,有些快,“那位长公主……还活着吗?”
“当然。”他勾唇,“不仅活着,还要长长久久地活着。”
那凛冽的笑容,是云初暖很少从蛮子将军脸上见到的。
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暖、阳光,像一个小太阳,时时刻刻照耀着她。
她以为,他心里没有任何阴霾。
可直到这一刻,云初暖才发现,有些阴霾不是有了阳光,便能驱散的。
她忍着用力回握住他的大手,“夫君呀,日后,我们一起孝顺母亲,我给她做女儿,你说,她会不会喜欢我?”
甜软的声音,总能拂去他身上所有的尘埃。
耶律烈将身边的小娇娇紧紧搂入怀中,轻轻地吻着她的唇边,似是怎么样也亲不够似的,“会,这世间,没有比老子媳妇儿更可人的女子,甭说母亲,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喜欢?
若有,那便是嫉妒!嫉妒我的暖暖美若天仙,温柔善良,活泼可人……”
“行啦,你怎么和巧儿一样,就喜欢吹彩虹屁!”
“彩虹屁是何意?”
小娇娇噗嗤一笑,“就是没头没脑地夸呗,放个屁都能被你面不改色地吹成彩虹!”
小娇娇身上的衣物,是在浴房里,宫人们新送进去的。
不似之前那样的素白,而是鹅黄的鲜嫩颜色。
将她那吹弹可破的白软肌肤,衬托的越发娇嫩嫩滑。
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清澈见底,因为此时的笑容,显得古灵精怪,越发可爱。
秀气的眉梢轻挑,眉宇间都是甜甜的味道,小巧玲珑的鼻尖,粉嫩妍丽的唇瓣,梨涡荡漾在白里透红的笑颜中,娇媚地动人心魄。
只是这样看着,耶律烈便觉得心尖像是打翻蜜罐后,被泡了许久许久……
很甜,很暖,很满足。
他何德何能呢?
“暖暖,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云初暖的心脏,猛地一跳。
尽管知道这男人很宠爱自己。
可是,从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那啥嘴里,永远都是,‘老子要睡你!’‘老子想睡你!’‘啥时候给老子睡!’……
口口声声全都……睡睡睡!
可是,爱这个字……
这个对她来说,无比沉重而又令人欢欣雀跃的字眼,第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她望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周围泛着一圈淡淡的绿色。
清灵透亮,满满地,全都是她的影子。
云初暖觉得,她好没出息,没出息到因为这个‘我爱你’心中涌起一阵热浪。
让她眼眶都开始泛着火热。
她轻轻摇头。
“我爱你。”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随后低下头,附在她的耳畔,一遍一遍地说着,“暖暖,我爱你。此生,我从未珍视过任何人,任何事,便是这条命,随时也都准备撂在战场上。
可是,以后不会了。
暖暖,我得好好活着。你一人在这乱世中,我怎能放心呢?
活着,我才能好好地护着你,爱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暖暖,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云初暖只觉得眼眶越来越热,她讨厌总是哭鼻子的自己!
可是,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浓浓的小鼻音,软软的,糯糯的,“耶律烈……唔……”
接下来所有的话,全都被他吞入腹中。
他紧紧拥着她,又那么小心翼翼。
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耶律烈发现,今日的小媳妇儿,格外的可口,格外的美味。
他知道两人之间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可是唯一不变的,甚至更加浓烈的,便是他想吃了她的心。
“暖暖呀,快点长大。”
他轻声说着,炙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