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发出的声音,耶律烈或许以前懵懂无知。
可如今,他太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里面住着的是连翘……
而他此刻前来寻找的人,是那个厚脸皮的中原郎中……
他想问问那厚脸皮,有没有法子能让他……在大婚之后,就算与小娇娇有了夫妻之实,也不会让她在短时间内怀上子嗣。
他不懂什么是吸血鬼,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死人复活。
只是这两日,看着那些牲畜飞速成长……他害怕。
尤其今日,疾风产下的那头小狼崽,让他心里更是没来由地感到惶恐!
虽然,疾风的品种不似一般的狼族,身形原本就强健壮硕。却也没有哪只小崽子,在一天的时间内,便与暖暖留下的小白狼,成长得差不多大了。
如若他们以后的孩子,也是这般突飞猛进地成长速度……
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耶律烈这辈子单枪匹马惯了,就连这一条命都无所谓,也从未想过要和哪个女人生几个子嗣。
将士,就要做好随时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牵挂,有了念想。
有他就算用自己性命去赌,也想换来她一点点怜惜的小娇妻。
没有子嗣,又如何呢?
与她一生厮守,岂不快哉?
然鹅……
他忽然止住脚步,满头问号。
不知想到了什么,耶律烈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像个恶作剧似的孩子一般,在那大门上,狠踹了一脚!
在里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后,他拎着灯盏就跑了……
一边跑,耶律烈心里这个爽呀!
他!堂堂的将军府主人!
凭什么只配听墙角?而那个厚脸皮郎中在他府中照看了几日伤患,就能偷香窃玉?!
他娘的!
不公平!
他不服!
那厚脸皮都不只是脸皮厚了,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拿他的银子,‘欺负’他……啊呸!‘欺负’府里的女人!
最好将他吓到这辈子都有阴影!
干完了坏事,一边走一边乐的蛮子将军,很快便沉下了心。
他抬头,忘了一眼西边林梢上,挂着的上弦月。
那弯弯的月牙儿,好似小娇娇的柳眉,又好似她浅笑时,唇角勾起的弧度。
耶律烈对着那弯月痴痴一笑,“暖暖……”
如果这三更半夜的,有人出来遛弯,就会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男人,一手提着灯盏,像个痴汉似的,一眼不眨地望着枝头高挂的弯月。
他唇角噙着笑意,看着那月牙儿,就好似看到了心上人一般。
满心满眼,都是她。
只是这笑容,很快便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微微垂下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瞳仁,丰润的唇角溢出一声长叹,“哎——”
那个啥玩意儿的金手指,他原本就不是很认同,现在觉得更加不好了!
本来无比期待的一年后,此时此刻……在他这里……倒成了惶恐……
这一年当中,一定要想个法子,解决了子嗣的问题!
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过,耶律烈打了个哆嗦,连忙跑回了主院儿。
这石拱门白日里被他踹坏了,还来不及修好,大过年的,也只有小娇娇才会不在意这些,还替他救回了疾风。
耶律.脑补恋爱王者.烈,没等人家小公主做点啥,自己便把自己攻略的不要不要的。
美滋滋地提着灯盏回房,他脚步又轻又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便小心翼翼地僵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小娇娇的动静。
仔细聆听,能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
耶律烈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来到榻前,瞧见小娇娇睡得四仰八叉,那甜糯乖巧的模样,让他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如今,她早已不似第一日见到他的时候,又惊又惧,防备心极重。
哪怕他就坐在他的身边,粗粝的指腹,甚至忍不住划过她的眉心,可她只是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尖,转过身来,继续睡。
而且,不是背对着他哦!
那张在睡梦中也是一样娇俏可人的小脸,凑到了他所在的这一边,俏生生的小脸,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指尖。
像极了他从母亲那里抢来的那只小白猫。
可爱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不过,耶律烈舍不得,照着她的眉心处,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他又提着油灯,来到了原本装着各种匕首的大木匣前。
窗台下的柜子,摆放着一堆黑黢黢,像是马粪蛋儿一样的玩意,足有二十几个。
那表皮,麻麻赖赖……像极了麻风病人的皮肤。
这……这玩意儿似乎就是什么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