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辽王霸气地坐在狼形图腾的上首之位,左右分别是王后与一位贵妃。
再下面,便是‘准婆婆’了。
打眼一看,云初暖也以为这是婆母,阿依慕。
可若仔细分辨,却发现两人虽然容貌极其相似。
但那女人是一副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与婆母那种淡定优雅的姿容, 完全不同。
婆母就算再年轻,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女人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最主要的是,婆母有一双碧绿的瞳仁,像是猫眼一般,神秘而又美丽。
这女人的眼睛,却不是。
那张绝艳的面容虽然肖似, 少了那双眼睛,便好像缺失了灵魂的点睛一笔。
云初暖悄悄捏了捏男人的手。
在他看过来时,微微摇头。
她,不是母亲。
耶律烈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亲娘?
可即便那女人不是母亲,还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这是寻不到人,所以找了个替身?
耶律烈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全无,小麦色的面容冷到极致,眸光阴翳幽暗。
“见过大王。”
耳边传来小娇娇甜软的声音。
她似乎在用这种方法提醒他,先沉住气,有什么幺蛾子,见招拆招,莫要因为一个替身勃然大怒,反而会让他们得逞。
耶律烈瞥了一眼他那个做大王的父亲,果然眯着一双眸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他冷笑,到底是没有发作。
想在朝中大臣对他颇有微词的时候,逼着他就范吗?
真是笑话。
“见过大王。”
他平静地模样, 让耶律鄂伦诧异。
他浓密而又杂乱的眉毛轻挑,对下首位置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便扬起下巴,声音倨傲,“听闻,大将军一早便到宫门外了,怎地这会儿才入宫?”
说话的人,不是王后,也不是贵妃。
正是那名与阿依慕极其相似的女子。
一开口,便是发难。
云初暖只感觉到握着她的那只手,渐渐收紧。
再一看他的脸,瞬间凝结冰霜,似乎下一秒便要掀起惊涛骇浪。
谁也不知道那位大王究竟想做什么,在这种阖家团聚的日子,找来一名与婆母极其相似的人来发难,恶心人。
上一次入宫,已经闹出了那么大乱子。
如果这一次继续闹下去,别说这文武百官,就连百姓们也会觉得将军当真被大夏公主蛊惑了,一而再再而三搞得王城之内人心惶惶。
最近的云初暖,莫名觉得很疲累。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她想,大概是当咸鱼太久了,又或者是勾心斗角太费脑子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参加完这次宴会,不想再出风头。
而且这每一次她与夫君来王宫,都要搅风搅雨,便是做的再多,也会让人觉得是个祸害。
此时的云初暖,还不知道朝中大臣因为婚礼的问题,已经对耶律烈不满多时。
只觉得在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后,好不容易收拢了民心,总是不能口舌之争而丢掉了。
之前她没想过为夫君铺路。
现在目标变了,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不止要让边辽百姓富起来,还要笼络人心,好为日后起事做准备……
因此,云初暖勾唇浅笑,语气温和,“庄稼人嘛,到了年下事务繁忙,好不容易得了闲,一不小心却在马车上睡着了,夫君怜惜本公主,来的迟了,请大王不要怪罪。”
边辽王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僵在唇角。
似乎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大夏公主,竟然会有如此温顺的一面。
只是依然牙尖嘴利!
一句庄稼人便是在提醒所有人,他们此时吃的,全都是她地里种出来的。
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
他是拿了,也吃了,那都是人家辛苦劳作得来的,即便是来晚了一些,不过分吧?
不光是边辽王。
在场看热闹的人,有的还在吃葡萄,忽然就顿住了,连忙放回食盘里。
耶律鄂伦一口气堵在胸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暖儿辛苦,坐吧坐吧。”
以往,这个发难的人都是王后。
但此时她端着翡翠盏,瞥了一眼斜下方的女子,满脸讽刺,倒是没有再开口。
云初暖拉着一直默不作声,却紧盯着与他母亲面容极像的女子。
将他带到了席位当中。
之前她们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甚至凌驾于各个王子与公主之上。
如今却是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只有那一处,是空下来的。
云初暖顿了顿,瞧见上面坐着的人是巴宰相,巴窈窈满眼兴奋地对她招了招手。
她想着大婚之礼已成,她此时的身份不是大夏公主,而是将军夫人,在一国宰相之后,便也合情合理。
对巴窈窈展颜带笑,拉着夫君于席位之后坐下。
宴会照常举行,和之前的流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