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月过去。
耶律烈从连翘来的那日便离开了。
连翘任劳任怨地照顾着云初暖,从未有过半分抱怨。
只是每当她睡着的时候,连翘都会坐在榻前暗自垂泪。
这个小傻子,为了生一个属于她和将军的孩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可是当她想到自己,如果鹤郎回来了,接受她了, 他们两个也能拥有一个属于两人的爱情结晶,她也会……奋不顾身的吧……
这日,连翘推着耶律烈之前专门为云初暖做的小轮椅,在门口晒太阳。
那个消失了足有半月的男人,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云初暖在轮椅上睡着,醒来之后,便见到许久未见的一个人。
一时间,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母亲?”
阿依慕泪眼婆娑,蹲在小姑娘的身前, 握着她干枯如树枝般的手,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傻孩子……傻孩子……”
云初暖的肚子,已经有六个半月大了。
被一条厚厚的棉被盖着,如果看不到小腹,看她的模样,只以为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她很疲倦,每日都很疲倦。
这些日子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睡梦中渡过的。
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不用忍受身体上的折磨。
她病恹恹地模样,让耶律烈心口紧缩,他甚至有一种想法,能不能让时光倒流,无论如何他都会在那一日果断作出决定。
“孩子就那么重要吗?”
阿依慕也是个母亲,可她自认为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可以为儿子付出一切。
然而这个孩子,让她心疼的说不出话。
小姑娘轻缓地点了点头,“母亲, 你不该来的,大王那边……”
“你傻不傻!都这副模样了,还在担忧旁人!”
她越是懂事,阿依慕便越是心疼。
握着那双枯瘦的小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暖暖不怕了,为娘会接生的,咱不顺产,你身子受不住。”
一个刚刚破了身子才没几个月的小姑娘,就要承受分娩之痛,这哪怕是个壮硕如牛的身子都无法承受。
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
“太师父……没有来吗?”云初暖费力地抬起眼,朝着似乎许多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不敢上前,极力地忍耐着泛红的眼眶。
提起那个女人,阿依慕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知死哪里去了!暖暖不必寻她,她会的,为娘也会,必定不会让你遭受任何危险!”
又没来啊。
云初暖有些失望。
她很想见到太师父, 她也一直坚信,太师父说让她拯救这个糟糕的世界,便不会让她就这么死掉的。
纳戒是她给的,如今这一切,是否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呢?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