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双手颤抖地从小瓷瓶中倒出几颗药丸,连忙放入白衣男子的手中。
“主子,这种小事儿您吩咐属下来办就好了,何苦这般仓促地赶来!”
平日里,那药丸主子只需服用一颗便好。
但今日是十号,刚好赶上主子发病的时候,他却片刻都不肯停歇。
半月前, 主子一觉睡醒,满头的青丝忽变银丝。
永夜差点没被吓死!
他不明白,只是睡了一觉,主子的头发怎么就白了。
一定是毒发的副作用!
永夜惶恐旁人发现主子的异常,更怕那些居心叵测的鼠辈,察觉到主子身患重疾。
想着去寻一些黑豆膏, 将主子的白发染成青丝。
谁知, 主子见到自己满头的银丝,一点都不惊讶。
反而顶着这头白发, 日夜兼程赶了足有半月的马!连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从大夏一路疾驰。
一开始,永夜并不知道主子想要做什么。
可知道出了大夏,主子一路寻着七公主和亲的路途,永夜心里才渐渐明白。
主子,怕是不想让七公主和亲了……
最为奇怪的是,主子自十五岁那年,习得一奇术,可化千里于尺寸之间。
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骑过马。
这一次却不知为何……
“哪里出了错呢?”
永夜正思虑着,耳边忽然传来白衣白发男子的声音。
那从来不染纤尘的白衣,此时已经落入不少灰尘,趁着一头白发宛如堕入凡间的仙子。
他眼中带着困惑,不解,还有一丝惶恐。
永夜听了这话, 连忙走向红色的轿撵,打开后,只见到里面有一早已断了气的男人, 以及喷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
还有一袭被撕毁的大红嫁衣。
七公主却是不见了踪影。
永夜连忙叫来七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她却是支支吾吾地,好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永夜也急了,甚至探下身朝马车之下看去。
也多亏了云初暖这副身子又瘦又小,车撵下面有一个凹槽,她身上又是只穿了肚兜和亵裤,紧紧贴着木板,并没有被发现。
永夜俯身查看的时候,云初暖紧紧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好在,他并未发现。
她屏住呼吸,听到了永夜命送行的人去寻她。
却听到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淡漠地说了一句,“都陪葬吧。”
之后,惊恐的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很快外面便悄无声息,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只留下刺鼻难闻的味道。
但云初暖还是不敢动,他不知道那个疯批有没有离开, 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再寻回来。
缩在马车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边辽正是十冬腊月时, 寒得多穿衣裳都会感觉到冷。
更何况是身上只有一片肚兜的云初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初暖冷得牙齿打颤,再也没有力气扣住那板子,整个人从轿撵下面跌倒在地,被锋利的石块划破细嫩的皮肤。
就在这时,马蹄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初暖惊恐不已,她以为那个疯子又回来了。
手脚已经冻僵了,想重新趴回去,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缩在轿撵之下,四下打量着逃跑的路线。
谁知,林中竟传来一个令她无比激动的声音!
“将军!您快看!”
是般莱!
般莱的声音!
他口中的将军,一定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