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想各的,等同于是鸡对鸭讲。
芳华气得面色发青,手里头的帕子都被捏皱了,深吸一口气,她道:“奴婢还有事儿,先回去了。殿下……”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再接下去,行了一礼,便走了。
“……”傅南歧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淡淡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出去最好?”
影卫道:“娘娘忌日那天。”
先皇后的忌日,就在两月之后。
傅南歧眸光暗了一瞬,“可以安排了。”
……
“你听说了没啊!空远大师进皇宫啦!”学堂里一下子就炸开来。
白楹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精神不济,大儒一走她便趴下了。
正昏昏欲睡,要与周公相见,忽然学堂热闹起来,吵的她心烦意乱。
姚依依道:“空远大师去见皇上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亲自从云山寺下来……空远大师都已经三十多年没从云山寺出来了吧?”
方小意露出惊羡的眼神,道:“依依,你的消息好灵通啊。”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杜之清摇着一把纸扇,这是他从他爷爷房里拿的,据说是名家之作。
李晗眼中闪着好奇又兴奋的光,“如果能见一见空远大师就好了,空远大师可是仅次于国师大人的人物啊。”
他父亲都没有见过空远大师一次呢!
怀阳郡主托腮道:“空远大师有什么好的?国师大人为国为民,前不久景安县的一场瘟疫,还是国师大人处理好的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国师大人神秘如谪仙,高高在上,岂是那个和尚可以比的?
怀阳郡主猛地想起来,白楹不就是国师大人捡回来的吗?她正要去问问白楹,国师大人的一些事情,却看见白楹趴在那,好像睡着了。
只好作罢。
白楹睡着,他们实在太吵了,吵的她压根睡不去。
很快夫子就来了,白楹只好强打精神睁大眼睛听课。
而另一边,被学子们议论纷纷的空远大师,此刻正在皇帝的宸极殿中。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一身龙袍,不苟言笑,威严之至。
空远大师身着袈裟,手握佛串,慈悲面相,面对皇帝也不亢不卑。
“皇上,贫僧所说,句句属实。”
“空远大师难得下山一趟,只为这个?”皇帝拿起一本奏折,漫不经心地翻起来。
空远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况事关苍生,二皇子福泽深重,于大煜国运息息相关,还请皇上慎重考虑。”
“啪”一声,奏折被扔在案桌上,皇帝抬了抬眼,“福泽深重……连克两个母亲,这种人也能被称之为福泽深重?”
空远大师还是那句话:“贫僧不敢妄言。”
皇帝笑了一下,道:“大师许是算错了吧。”
“贫僧算了无数次,确定无误,这才赶忙来同皇上说明。”空远大师拨动佛珠,不笑也慈悲,“皇室要事,贫僧不敢妄言,但二皇子命格实在特殊,福泽深厚,会给大煜带来好处。”
皇帝怎么可能听他三言两语就把傅南歧放出来?
要不是空远大师提起,他或许都当这个儿子死了。
皇帝摆了摆手,“容朕想想,空远大师先退下吧。”
“阿弥陀佛,贫僧告退。”空远大师缓缓后退,走出宸极殿。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说得也没有错。
只是这福泽深厚不是二皇子本人,而在他身边亲近之人身上。
四舍五入,等同于二皇子有福气。
阿弥陀佛。
空远大师一走,皇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老秃驴!”
“皇上在骂谁?”清冷的女子声线,从旁边传来。
华贵人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身姿纤纤,眉目清冷而明丽,一身亮色宫装,衬得她愈发明艳动人。
皇帝露出一个笑,推开一堆奏折,亲自接过端盘,放在案桌上,“你怎么来了?”
华贵人淡淡道:“宫人做了一些莲子羹,太多了,臣妾用不下。”
她说的是实话。
“合着朕吃你不要的?”话虽这样说,皇帝眼角却带着笑,伸出手想拉华贵人到怀里,被她轻巧推开。
华贵人蹙起眉头,道:“于理不合。”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就喜欢她这模样神情,还有身段,以及这说话语气,从里到外,哪哪都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甚至一开始她跟在昭贵妃身边的时候,就看上了。
皇帝被拒绝了,也没生气,他回答了华贵人刚来的问题,“是空远那个和尚。”
华贵人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好奇,“为什么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