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么变得越发馋嘴了?”杜之清跟李晗关系最为要好,因此打趣起来也是毫不见外。
李晗讪笑两声,“这不是前儿打碎了我祖父最爱的花瓶吗?他罚我不准吃晚膳,瓜果零嘴这些都不准碰。”
要不然换平时,他能这么贪嘴吗?
还不是因为嘴巴里淡的快没味道了。
李小公子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其他人都投以同情的目光。
白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说笑打闹,大部分的小盆友还是很可爱的呀。
晚上,白楹特意偷偷跑了一趟景吾宫。
小可爱自从在宫外看好腿,就一直处于养伤中。
白楹没指望它带路,反正她也已经记得了。
况且再让小可爱和傅南歧对上……白楹连忙摇了摇头,那画面太残酷想都不敢想。
现下时辰还早,景玉宫宫门还未关上,饭后舒嬷嬷扶着静太妃出去走了走,白楹只要在她们之前赶回来就行。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白楹也没有拿宫灯照路。
她摸索着景吾宫的偏僻小路,偷偷摸摸走了进去。
傅南歧这几日心情不太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恶劣。
因此看见白楹的一句话,就是:“滚出去。”
“……”白楹心虚,白楹不敢有意见,“小哥哥,你消消气……”
傅南歧的冷漠像是长了尖锐的刺,他重复道:“滚出去。”
滚去找那只猫,滚去找白氏的儿子。
他这里不需要同情。
白楹挪着步子,磨磨蹭蹭挪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那已经结痂了的抓痕。
眼中不免流露出心疼。
如同上上好的白玉瓷器上多了几道裂痕,让人无比惋惜。
傅南歧讥诮地看着她,看到这伤痕,她心疼的怕是那只该死的畜生吧。
白楹还是挺愧疚的,距离被抓伤也过了好几天了,但她今天才过来。
“对不起……”白楹低着头,一股脑把国师大人最新炼制的丹药都拿了大半出来,不由分说塞到傅南歧手里,“小哥哥你不要生气了……”
说出这种话的人,大概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
白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因此说话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她揪了揪傅云祁的袖子,可怜巴巴:“阿楹下次再也不会让小可爱把小哥哥伤去了,小哥哥别生阿楹的气好不好?”
回头就断小可爱口粮!
傅南歧居高临下看她,看上去依旧不近人情,但白楹总觉得他没有刚才那么冷漠了。
他手里头还抱着一堆丹药。
白楹知道真的很对不起傅南歧,她就连连许诺,以后傅南歧有什么忙,只要她帮得上,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消息什么的,反正她现在出宫很方便。
直到白楹把嘴巴都说干了,傅南歧神情才微微松动。
白楹乘胜追击:“阿楹最最最喜欢将离哥哥啦!”
将离……
明明寓意这么不好,但由小姑娘娇软清甜的嗓音念出来,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傅南歧微微别过脸,“花言巧语。”
“真的真的!”白楹对着少年表忠心,澄澈如水的眸子亮亮的,里面像是有星星,“小哥哥人这么好,阿楹当然最喜欢小哥哥!”
人好?
果然是花言巧语。
傅南歧淡淡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少和昭贵妃他们走近,不然什么时候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
白楹笑道:“阿楹知道。”
静太妃也是这样说的,由此可见,孤僻少年的心肠还是好的嘛!
小嘴一张一合,不要钱的奉承一连串一连串道出来。
明亮的烛火下,小姑娘来时被夜风吹红的小脸上洋溢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她还说笑话逗傅南歧高兴。
住在冷宫,似乎住在景吾宫中,没有什么区别。
他依旧是被冷落的那一个。
傅南歧垂眸看着她,她又指着他手里其中一瓶丹药,“国师大人炼制的,服下不会再留下疤痕,比药膏好用许多!”
目前只有一瓶,但为了给小可爱收拾烂摊子,白楹只能忍痛割爱。
不过,就算不是小可爱弄的,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毕竟傅南歧之前还拿出了这么好的丹药给她。
算着时间,白楹要走了。
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再次被冷清包围的少年。
“小哥哥,空远大师说得对。”
傅南歧淡淡望向她,不言不语,他们不过几步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楹认真道:“将离哥哥福泽深厚,上天会眷顾的。”
眷顾?
这或许是傅南歧听过的最天真的笑话了。
见傅南歧唇畔又出现若有若无的嘲弄,白楹弯眸,轻软道:“风雨不会击倒你,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不是吗?”
傅南歧微怔。
白.知心姐姐.盈:“改日再见。”
说了一堆鸡汤的白楹终于走了。
夜色比来时要深许多,白楹摸索着路,生怕踩到小石块摔倒。
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身子,白楹扶着假山拐弯。
脚底碾到一株杂草,猝不及防,白楹和一具香软身体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