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出事情了!
白楹不知道该说静太妃洛妃她们料事如神,还是该说皇帝运气不好。
怀阳郡主已经第一时间跑到皇帝身边,这次没有人给皇帝挡刀子,要不是他自己躲避得快,又有傅南歧掀翻石桌挡住了刺客,皇帝现在恐怕就不是肩膀被划伤,而是命中心脏了。
“舅舅,舅舅您怎么样了?”怀阳郡主急的眼睛都红了。
“麻烦让让,让让。”白楹一边走过来,一边从小布袋里拿出银针和药粉。
皇帝大半个肩膀都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格外吓人。
更为惊恐的是,这血……颜色不太正常!
白楹半跪下,快速道:“剑上有毒,皇上若是信我,可愿让我一试?”
“阿楹,你会医术?”怀阳郡主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白楹,像是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皇帝自己也有感觉,半个肩膀都麻了,如若移动,毒药会在血液中扩散起来,到时候别说御医,恐怕国师大人来了也束手无策。
高公公已经让人去请外头的大夫了,现在只能这样。
如果让宫里御医过来,一定会打草惊蛇,让宫中动荡不安。
白楹道:“师父有教过。”
皇帝咬了咬牙,“那你来。”
白楹低声道:“那阿楹冒犯了,请皇上不要怪罪。”
说话之间,她已经用力撕开被血浸湿的锦衣。
白楹牙关紧闭,小手捏住银针根根闪着寒光,她小心翼翼扎在穴位上,当要关头,必须先抑制毒素扩散。
白楹还是第一次实施自己练习的成果。
惯来笑意盈盈的小脸上带了十分凝重,天气还不是很热,但她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汗。
江林端来一盆水,边上还有干净的布。
做完,他站在一边低垂着头。
他倒是希望皇帝就这样毙命,可是绝不能在二皇子府上出事情。
白楹将布放在温水之中浸湿再绞干,“皇上忍一忍,阿楹清理一下伤口。”
皇帝沉沉“嗯”了一声。
当断就断。
白楹快速将伤口上的血擦去,动作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棉布摩擦过伤口,皇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嘶!”
二皇子府的条件到底没有宫里好,如果是在宫中,给皇帝用的东西哪会这么粗糙?
白楹让人把这盆血水拿下去,在伤口又开始渗血的时候,有条不紊倒上药粉。
皇帝肩膀上的伤口深到能看见骨头,吓得怀阳郡主的脸都白了。
两个小姑娘的反应立见高低。
不愧是国师大人的亲传弟子。
皇帝在心中暗忖。
血渐渐止住,肩膀也没有先前那么麻痛,可见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
白楹在心里想着解毒的步骤。
她小心拔出银针,按照书本上的知识,扎在对应的穴位上。
“噗!”皇帝喷出一口污血。
紧接着,胸闷的感觉没有了。
皇帝笑了,“不错。”
白楹再次拔出银针,这次的银针乌黑一片,怀阳郡主猛地捂住嘴巴,她喃喃道:“是,是谁这么恶毒……”
“查清楚。”说话的不是皇帝,而是浑身湿透了的傅南歧。
他面色发冷,手里头拖着被卸了下巴的刺客。
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二皇子府上人手不多,所以查起来十分快。
江林很快就来汇报,刺客是前两天刚进府的下人,今天端茶倒水的下人生了病,刚好由他顶替。
谁知道居心不良,竟然抱着刺杀皇帝的念头。
简直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但……怎么会这么巧?
皇帝身份尊贵,但暗中也有很多人想要他的性命,为了确保安全,皇帝还特意将来二皇子府的时间往后挪了挪。
谁料还是出事了。
皇帝坐在石凳上,脚边被掀翻的石桌碎成两半,还没来得及清理。
他边上站着白楹和怀阳郡主。
皇帝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傅南歧身上。
显然,他对傅南歧产生了怀疑。
哪怕傅南歧亲自跳进湖里,把想要顺着湖流方向逃出府外的刺客抓了回来。
他也依旧不相信这件事情与傅南歧无关。
谁知道傅南歧抓人是不是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也许其实早就对人封了口,无论皇帝怎么严刑拷打审问,都不会供出傅南歧。
傅南歧也懒得辩解,皇帝信他不信他,都对他没什么影响。
白楹整理好东西,又拿出一颗莹润的丹药。
“还请皇上不要怪罪,阿楹在医术只学了点皮毛,不及师父万分之一,皇上的身体里还有余毒未清,所以还得再服下解毒丸。”白楹细声细气道,“是师父炼制的。”
皇帝侧过脸,接过丹药想也不想便服下,他笑道:“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就这样厉害,楹丫头自谦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白楹笑着挽住怀阳郡主的手臂,心里有点同情她,真是倒霉,上次说要看猫,结果在寿康宫遇到那样的事情,这次要跟着皇帝来二皇子府,又遇上刺客。
白楹将自己的体温传达给怀阳郡主,有她在身边,怀阳郡主慢慢安下心。
她也笑,“舅舅,多亏了阿楹,您是不是该赏我们呀?”
皇帝佯怒,“楹丫头该赏,你又做了什么?刚才脸都吓白了,就差哭出来,还想让朕赏你?”
其实怀阳郡主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她到底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
但有了边上白楹的对比,皇帝自然会觉得怀阳郡主不够好。
怀阳郡主撒娇道:“可是是怀阳将阿楹带来的呀,如果不是怀阳,舅舅这次恐怕九死一生呢。”
九死一生……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