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晔深深叹了口气。
深邃如夜空的瞳色里,原本的神采仿佛黎明前的星星,一颗接一颗隐没了。
他面无异色地瞥了一眼任雨,她梗着脖子偏过头去了,一副完全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手机我修好给你。”肖天晔干涩的喉咙里蹦出一句话,语气又淡又凉。
任雨听着这没有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心里莫名慌了。
肖天晔生气了?她宁愿他说些不好听的话、做些不讨喜的举动,却害怕他像现在这样冷淡。
任雨很想转过头去说点什么,她还没张嘴,肖天晔就没有迟疑地开了口:“你睡吧,我出去了!”
等任雨转头回眸,门口只剩下地面上一道身高腿长的暗影。
就这么走了?
任雨失落地垂下眼眸,又懊恼又自责,赌什么气呢?赌赢了又怎样?
思忖半天,现在总不能跑去隔壁房间找他和好。她只好无奈地起身关了房门,钻进那条薄薄的羽绒被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任雨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她也不敢关灯,怕那噩梦再次来袭。
隔壁房间。
肖天晔也还没有睡下。他站在落地窗边,眺望海边潮汐,一只手夹住一支烟,不紧不慢送到了唇边。
香烟的猩红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像躲进暗夜丛林的野兽之眼。
房间的灯没开。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心绪烦乱时,他就喜欢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里。
黑暗是一种特别的东西。旷野之下的黑暗处处躁动,会让人心生恐惧。而房间里的黑暗通常寂静宁谧,反而如世外山洞巢穴般能抚慰人心。
肖天晔许久没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