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缓缓的道具起了作用，段奶奶说话还很清晰，如果不是身上五颜六色的管子，还有医生的那一声叹息，谁也不会想到，这会是一个将死之人。

“奶奶，能不能别走？”段蔑蹲在病床前，神色间是满满的痛苦。

“傻孩子，奶奶又不能陪你一辈——”

话还没说完，段奶奶的手就毫无征兆地垂了下去。

“奶奶！”

段蔑痛苦地拉住段奶奶的手，可是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段奶奶死后，选择了火化。段蔑抱着小小一罐骨灰盒，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出医院的时候，扶楹看见了不远处的段母，朝她摇了摇头。

段蔑现在需要冷静，他或许不想见到任何人。

段母看见扶楹的示意后，没有过多停留，就转身离开。

“夏楹，你先回去复习，不用管我。”

段蔑蹲下身，整个人显示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脆弱。

扶楹也蹲下身，轻轻抱了抱他。“段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段蔑的身子狠狠顿住，最终理智回笼，他轻轻推开扶楹，“我不能和你一起考A大了，你有大好的前程，而我一无所有。”

他不能耽误了她。

扶楹低低一笑：“我考A大是为了你，现在没了你，我考哪一所学校，都无所谓了。”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资料里显示段蔑最终去的是其他大学，她也会义无反顾去考那一所学校的。

段蔑缓缓抬起头来，眼角微微泛红，平添了几分妖异。

“夏楹，让我冷静几天。”

扶楹当然知道，段奶奶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调整。

“那说好了，你冷静下来之后，一定要立刻来找我！”

“嗯。”

段蔑轻轻抬起手，理了理她鬓旁的碎发。

“别担心我。”

扶楹站起身，准备转身的那一刻，突然被段蔑再次叫住。

段蔑也早已站了起来，隔着骨灰盒轻轻靠了靠扶楹。

“等我。”

“我会永远等你的。”

……

接下来，扶楹一个人回了家，奶奶看见扶楹回来了，担心地问：“楹楹，老段一般不会出门这么长时间的，我刚刚去她家送饺子，愣是没有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白奶奶一向和段奶奶关系好，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过去给段奶奶。

如果她知道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好邻居突然死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扶楹咬咬唇，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奶奶实情。

“楹楹，你不要骗我。”白奶奶对待扶楹的态度一向温和，这还是第一次严厉起来。

“段奶奶病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扶楹认为，如果直接交代了实情，奶奶可能会受不住，等过一段时间再告知，或许会好一些。

白奶奶的态度果然和缓了下来，“说起来，老段今年也进了好几次医院了。”

“奶奶，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