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小孩子会磨磨蹭蹭收拾很久,没想到陆梨很快就端着面盆回到她面前。
面盆里只放了三样东西:一条金项链,一个脏布偶娃娃,一个捕鼠笼。
时羡鱼看着那个残留血迹的捕鼠笼,心情有些复杂。
再抬眸,瞧见小女孩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目光里隐隐带着忐忑。
是在担心不让带这些东西吗?
自己嫌弃万分的捕鼠笼,在人家眼中是赖以活命的工具,如果不带上的话,一定会很没安全感吧?
时羡鱼想到这里,顿时很不忍心,虽然她确实想把那个捕鼠笼扔掉……
“要不,这样吧……”她蹲下来,跟陆梨商量,“小梨,你看啊,这个布偶娃娃和捕鼠笼都脏了,上面一定有特别多特别多的细菌,我们先把它们洗干净,再带去车上,你说好不好呀?”
小女孩听了,眼睛弯成两个月牙,高兴的点点头。
“呐,你来洗布偶,我来洗捕鼠笼,至于这条项链……”时羡鱼拎起项链看了看,细细的链子缀着一颗水滴状的珍珠,估计是陆梨她妈妈留下来的东西。
她把项链挂在陆梨脖子上,笑着说:“好了,去洗你的布偶娃娃吧。”
陆梨抱着面盆,开开心心去了卫浴室。
时羡鱼给她倒了满满一盆水,然后在旁边摆上一瓶洗衣液,一袋洗衣粉,一盒肥皂,也不指望孩子能洗多干净,主要就是为了玩儿,为了让孩子高兴。
至于时羡鱼自己,则提溜着捕鼠笼去了厨房,戴上橡胶手套,拿出钢丝球和84消毒液,使劲刷!使劲泡!
屋外黄沙漫天,厨房里的时羡鱼奋力洗涮,她丝毫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焦急的在找她们……
…………
……
“吓我一跳!长得真丑!”
队员缩回手,起身凑到队长身边。
“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
“丑吗?我瞧瞧。”叶流云蹲下,用戴着兽皮手套的手抬起男人下颌,笑了,“哪儿丑了?这不是挺帅的吗?”
“帅?”队员一副要吐的表情,“老大,这男人的脸都跟烂了似的,你是从哪儿看出来他帅?”
叶流云闻言挑了下眉,伸出另一只手,将地上的男人整个翻过来——
队员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半步。
只见地上的男人一半脸英挺俊朗,另一半脸犹被烧伤,布满凹凸不平的焦痕。
“我见过这种伤。”叶流云拍拍手上沙土,不紧不慢站起来,“被荆棘蟒的毒液腐蚀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惜了,能跟荆棘蟒正面对上,说明这家伙身手不错,要是还活着,可以收进队里当个帮手。”
身边的队员赶紧扛起枪,紧张的四周张望,“他死在这里,荆棘蟒会不会就在附近?”
叶流云嗤了一声,“荆棘蟒要是在附近,他的尸体还能完好无损躺这儿?那家伙什么都吞,肚子跟个垃圾桶一样,我估计啊,这个男人应该也是去狩猎荆棘蟒的人,只不过他的队友全都被蟒蛇吞了,他呢,好不容易逃到这里,缺水缺粮,就死在路上了。”
“真惨啊,他如果早点遇着咱们,说不定能活下来。”队员摇头叹气,弯腰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
“好了没有?沙尘暴要过来了!”车里另一位队员催促道。
叶流云抬脚往车上走,勾唇一笑,“萝卜想捡漏呢,你就让他摸会儿吧。”
开车的队员长着一把黑密的络腮胡,翻了个白眼道:“沙尘暴都快要眼前了,再摸,再摸咱们都得被沙子埋了!”
“啊!!!”摸尸的队员猛地跳起来!
“咋了?瞎叫唤啥啊你!”络腮胡没好气的骂道。
“他动了!”萝卜尖叫,“卧槽诈尸啊!!!”
叶流云微愣,转身望去,“活了?不应该啊……刚才明明没有脉搏了。”
正准备走过去查看,结果还没等她走到跟前,地上原本毫无生命迹象的男人忽然坐起来,他扶着额头看向他们,疑问道:“你们是谁?”
叶流云出示证件,“龙岩绿洲017号战队,队长叶流云,你呢?哪个队的?”
“我……”男人缓缓站起身,按揉眉心,“我是……”
他的脑海空茫茫的,只有一个小女孩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告诉他,他要帮她去找妈妈。
可这个小女孩是谁?……他,又是谁?
意识深处,隐约回想起一个声音:“你我在这里结识,取名临渊倒也应景,你看如何?”
“我是……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