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伶静叫了半天,没人开门,倒是把隔壁一户人家叫了出来。
那邻居说:“你们别喊了,喊多大声都没用,里头只住了一个生病的女人,起都起不了身,怎么开得了门。”
李伶静急忙问:“她生的什么病?没人照顾她吗?起都起不来,那平时怎么生活?渴了饿了怎么办?”
邻居说:“有时会有人来看她,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不过这两天没瞧见谁来了。”
李伶静听了,扭头对时羡鱼说:“应该是兰妈妈那边的姑娘,她们都是姚娘子教出来的,叫姚娘子一声师母也不为过,如今姚娘子病重,按理说她们应该轮流过来照顾,可兰妈妈要把青楼转手,那些姑娘自身难保,只怕都各自去找出路了。”
“你别着急。”时羡鱼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撞门进去,再不然,找人借梯子过来,翻墙过去。”
话音刚落,那扇门嘎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用帕子捂着嘴,长发披散,面容苍白,右边脸上有很大一块疤痕,一直延伸至衣领里,若非此刻青天白日,当真像女鬼一般。
李伶静惊道:“姚娘?”
那女子勉力睁开眼睛,虚弱看着李伶静,“……你怎么来了?”
“兰妈妈说你病了,我来看你。”李伶静走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会住在这里?生了什么病?请大夫来看过没有?姚娘,你不如去我那里住吧,我照顾你。”
“胡说什么……咳咳、咳咳咳!”女人剧烈的咳嗽,气喘吁吁,李伶静慌忙搀扶着她往里走。
只走了几步,姚娘子就头重脚轻往地上栽,时羡鱼上前与李伶静一起搀住她,扶到床上休息,缓了好一会儿,姚娘子才勉强有力气说话。
开口便是责问李伶静:“你回去吧,好端端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要是让人瞧见,你将来在婆家怎么做人……”
李伶静眼眶顿时红了,“怎么就好端端了?如何好端端了?你都病成这样,我难道不能来看看吗?”
姚娘子靠坐在床上,轻轻摆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李伶静问:“姚娘,你生了什么病?要怎么治?我记得你是有些积蓄的,如何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旁边那家染布坊整日气味熏人,你住在这里怎么养得好身子?”
她说着话顿住,突然柳眉竖起,愤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兰妈妈把你的积蓄搜刮走了?!她从来都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姚娘,我去帮你找她算账!”
姚娘子拉住她,长长叹气:“唉……她没你想得那么坏,我这病已经几年没有起色,如今只能拿药吊着命,积蓄再多也不够花销。”
刚说完话,又是一阵咳嗽,李伶静急得不行,“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家里还有药吗?”
姚娘子咳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向桌子,那上面堆着几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