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鱼对李伶静充满了同情,看来如果不跟谢家较量一番,李伶静一生都难逃谢家带来的阴影,真的是阴魂不散。
马车摇摇晃晃下了山。
——枝儿每日被李伶静带在身边,跟车夫学了驾车的本事,除了有点不平稳,没什么大毛病。
进城后,时羡鱼再次见识到盛京城的繁华,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店铺招牌高低错落、油墨重彩,犹如现代的霓虹灯,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贩叫卖吆喝,那些声音从四周涌来,让整座城市充满了蓬勃生机。
到了百花街更加热闹,各种青楼酒楼小吃店聚集,还有那杂耍的、卖艺的,人头攒动,马车不得不慢下来。
“这里的老板生意兴隆,说明民富国强,也能看出一个国家的兴盛。”时羡鱼看着马车外的街景,觉得自己这次运气不错,来到一个相对安定繁荣的世界。
李伶静笑道:“道长来得巧,若是几年前来,遇到三王争位,盛京城内民不聊生,别说开门做生意,大家就连出门也胆战心惊呢。”
“三王争位?”时羡鱼好奇的问,“那现在当皇帝的,是哪个王?”
李伶静说:“不是三王中的任何一个,是先帝留下的皇太子周数,不过皇帝年幼,所以如今实权仍在摄政王宁王的手里。”
“哇,那摄政王好厉害。”时羡鱼道。
“何止厉害,简直杀人不眨眼,血洗整个皇宫,硬生生把篡位的吴王拽下龙椅,砍了脑袋,另外两个搅事的王爷也没能幸免,抄家灭祖……”李伶静停住,觉得议论这些不太合适。
她撩开帘子一角,对时羡鱼说:“前面那栋两层小楼,就是喜客来。”
时羡鱼望过去,那酒楼是半新半旧,红墙青瓦,瓦片密如鱼鳞,而门窗立柱刷了朱红色油漆,二楼还没修整,但牌匾已经迫不及待挂上去,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在两侧长串的红灯笼下凸显得格外喜庆,估摸着要不了几日就会正式开张。
时羡鱼再望向另一侧,前面不远就是她们的忘忧阁,差不多的建筑风格,原先在墙上挂的五彩绣球全撤了,新牌匾还没做好所以也没挂上去,现在瞧着和寻常酒楼差不多。
“我们做的生意,其实和酒楼有些像,都是人们吃喝消遣的地方,现在两家离得这么近,日后肯定会被拿来比较……”时羡鱼想了想,“谢家酒楼若是比我们开张更早,相当于提前抢占市场,对我们会很不利。”
李伶静问:“道长,何谓市场?”
“哦,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先去看看姚娘那边的进展吧。”时羡鱼道。
枝儿把马车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时羡鱼的着装打扮引来路人侧目,她有点烦恼,心想要不然下次不穿道服了,换身寻常女子的衣服,也免得被人这么盯着瞧。
进了门,里面的布置让人眼前一亮——
时羡鱼本以为她们会在老鸨这座青楼的基础上翻新,走进去才发现大不一样,那些大红大绿的装饰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自然的古韵意趣。
深色的木质桌椅,浅色的书法墙,简约的花格影壁与淡雅清新的落地画屏,种种设计在古朴之中显露着些微的华丽,视觉上明暗协调、虚实结合、主次分割极其巧妙,整个环境让人觉得悠然和典雅,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