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摇头,“早上大家起得早,都要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不然熬不到中午的。”
“读书也很消耗能量,加上孩子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了他们才有力气读书,大脑才会发育得更好。”
听见这话, 赵备忍不住问:“那这些学生,每年学费多少?”
他想着,包吃包住的学堂,应该不会便宜。
就像是他少时同伯圭(公孙瓒的字)兄前往涿县求学,拜在师父卢植门下时,每月需要的学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卢家只管给他们安置住宿,并不管吃食,要想吃东西,还得自己买粮买菜,自己做。
他少时家贫,得堂伯父资助才有机会前去求学,余下的吃食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偏偏同学们各个非富即贵,家中富裕,他每每与之相交,同学们对他的鄙夷瞧不起,就好似那荆棘,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少年人的自尊心。
那时,只有伯圭兄不会在背后议论他。
想起昨日与今日的境遇,赵备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徐月一边说学堂读书学费很便宜,一边领着三人往家中走去,刻意避开学堂那边。
赵备看了出来,但在人家的地盘上, 自然要守别人的规矩,他就算有心想要去看看学堂,也不好开口。
赵云也看出徐家对他们的防备,且他们三人没有先请示过主人家, 就私自从外庄集市走到内庄来,多有冒犯,主人家的提防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张飞,还眼巴巴望着那看起来就很热闹的食堂,问起学堂里的各种事。
可不是什么人来到徐家,徐家就会交底的。
兵工厂就不说了,闲人免进。
而学校学堂这边,能靠近的也只有被徐月一家认可的,或者是有把握要留下的人。
显然,目前还在观察期的赵备三兄弟不具备这个资格。
再说了,现在学堂里教授的东西和之前严大儒等人来时已经大不相同。
简体字、拼音,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放到赵备这样的聪明人面前,那无异于是把她们家的谋划野心完全暴露。
要是赵备反手一个举报,当然,他现在怕是连徐家庄都走不出去,但万一要是泄露,不管公孙瓒现在信是不信,对她们一家人来说, 都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搞不好, 现在刚打下来的一点基础,就会变成泡沫,消散无形。
好歹也跟人精家人们处了这么久,打马虎眼这种事徐月已经做得熟练,面对张飞这种打直球的人,几句话就把他的注意力从学堂这件事上引到了别的地方。
两人说起衣服和武器上的事,张飞果然又开始了下一個话题,不停询问徐月他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怎么从未见过。
还问了衣裳的价钱什么的。
然后,就暴露了他们现在囊中羞涩,身无分文的囧境。
可徐家和其他世家又不太一样,徐家虽然雪中送炭让他们暂时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住,可是,他们就是不给现钱!
也就是说,离了徐家庄,他们剩下的就只有身上带着的兵器,三套旧衣裳,和那辆破板车。
三人自觉处境尴尬,但想要效力的话,徐大那边似乎又还有别的意思。
要说徐公事务繁忙吧,这大下雪天的又有什么可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