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

退养原因这一栏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就算福利院的小孩子被退回来，也不会有人这么不顾情面的写原因，可是南秋墨的每一次的退养原因后面，都写着满满的字。

宋冬忆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鲜血汩汩流出。

“这理由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复杂的难以分别清楚到底有什么，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想抱抱他。

宋冬忆回想起来曾经自己对南秋墨的评价。

她觉得他有孤僻症，她觉得他的性格不讨人喜欢。

这些话现在就想鞭子一样，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南秋墨他明明，他明明很喜欢小动物，他明明毫不在意她送给他的东西贵重与否，那些人怎么敢，怎么忍心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不会说话，不能为自己辩解的男孩？

宋冬忆咬着后牙槽：“陈峰究竟是谁？”

朱敬愣了下：“其实我对他了解也不多，但是……他确实偶尔会来找秋墨，只是，一般都是喝醉了才会来，秋墨一旦被退回来，就免不了一顿打，我想报警，但是都被秋墨拦住了。”

宋冬忆皱眉：“谢谢你。”

朱敬摇头：“我看你也是个好姑娘，要是经济条件允许，就把秋墨带走过好日子吧，这孩子真的……唉……”

宋冬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出神。

“姑娘，到了。”

司机师傅已经说了第二遍，宋冬忆才刚反应过来：“哦哦好，我扫你。”

下了车，她在并不宽敞的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

她没想到，南秋墨的经历是这样。

一个不会说话的男孩，一个不能说出讨人喜欢的话的男孩。被人随意抛弃，不喜欢了就丢掉，反正他既不会争辩，也不会哭闹……就算会又怎么样呢？又发不出来声音，人们的负罪感小到可以肆意地在退养原因栏上胡编乱造。

用这些谎言来欺骗自己的内心，企图让自己的不负责任，变成这个男孩本性顽劣。

她叹了口气。

她很庆幸，南秋墨没存了报复社会的想法，依然善良的活着。

她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人按到了楼梯口的墙面上。

光线有些暗，宋冬忆皱眉，推着面前熟悉的脸。

许纨被她狠狠推开，正想骂人，抬头看到了宋冬忆的脸，有些惊讶：“你……怎么……”

宋冬忆心情不虞，并不想跟脑残浪费口舌：“有事没事都别烦我，让开。”

许纨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你……去整容了？”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得意：“其实也不用为了我这样……不过，你现在确实好看多了。”

宋冬忆看傻逼一样看着许纨：“你有病吧。”

转身上楼，又被他拉住了手腕。

宋冬忆舌尖顶了下脸颊内侧。

反手一个擒拿，把许纨的脸按在了墙上，声色冷淡：“许纨，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以后，不准来骚扰我。”

许纨惊讶的瞪着眼睛，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些？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快放开我！”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但是我没兴趣给你介绍。”宋冬忆松开了对他的禁锢，指着他的鼻子：“没让你还钱已经仁至义尽了，别逼我揍你。”

说完，在许纨呆滞的表情中，上了楼。

走进自己的出租屋，关上门，才缓缓沿着门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要锤炼多久才能不继续这么感性的活着，但是至少现在，她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笼罩在她头顶，经久不散，心里闷得烦躁，但却找不到方法缓解。

她打开微信，点开了南秋墨的对话框。

——你在写作业吗？

刚打完一行字，觉得这么问有些没话找话的感觉，又删掉了。

——明天我什么时候过去补课？

她打打删删，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才发了出去，突然，手机传来了震动。

面前的对话框出现了一个红色叹号。

——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宋冬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