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寺方丈独自一人站在静心湖边,背影苍凉。
无了大师上前:“师兄?”
“无了,你来啦。”
无了大师听出自家师兄声音与往常不同,不出意外地等方丈转过身来,见到方丈满脸疲惫,脸上的皱纹沟壑更深些。
方丈是个已过古稀的老人,此时他双眼血丝密布,显得尤为无助:“来看看吧。”
接着,无了大师就看见了静心湖上,漂浮着满是被烧焦了的尸身。
黑乎乎的尸体随着水波晃动,在他们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视线。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无了大师急忙转动佛珠,闭上眼睛念经,痛心不已。
“作孽呀!上天注定我阿若寺要遭此劫难!”
方丈也叹息,昨夜点经堂失火,半夜三更静心湖又出事端,他一宿没睡。
他道:“佛门乃清静之地,然阿若寺身处俗世,纷纷扰扰,又怎能真的做到清静!”
无了大师闻言,也无可奈何。
“近日我观天象,发现大丽将有大乱,紫微星欲明又暗,呈弱势之象,其周围的两颗异星蠢蠢欲动,让人不安呐。”
方丈沉重地说道,无了大师沉默,两师兄弟无言以对,不出意外,大丽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即使贵为受世人尊敬的高僧,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芸芸众生,他们又能高到哪里去?
另一边,宁氏已经祈完福,再加上阿若寺又出了这种事儿,她也没有继续的心思,带着何玉婠她们打算下山回府。
等下人收拾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准备下山。
出阿若寺前,陶彦松与蔺暝轩过来,何玉婠悄悄躲在后面。
“拜见岳母大人。”
“何夫人。”
宁氏颔首,因她是长辈,陶彦松与蔺暝轩尚还能对她礼遇,日后张灵珠入辅国将军府,这份礼遇怕是没有了,宁氏不由得黯然失色。
“听闻岳母大人在此,小婿前来拜见,不曾想岳母大人已是要回府。”
陶彦松对何府的另外几位姑娘只看了一眼,便移回视线。
好像……其中一位他不认识。
宁氏:“我来阿若寺祈福,希望凝儿早登极乐,明儿秀儿此生顺遂。
那张家姑娘素有才名,日后应该能好好养育明儿秀儿,就是不知道女婿对她会不会如凝儿一般好。”
宁氏扯到张灵珠身上,陶彦松言:“张家姑娘何种为人?岳母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若贤惠守礼,我给她这个脸面又如何?”
“你……”
宁氏皱起了眉头,火冒三丈。
本以为陶彦松怎么也会顾忌点原配发妻的情分,对张灵珠淡一点,如今张灵珠还没有进门呢,陶彦松就如此向着她。
何玉岚上前:“二姐姐骤然离世,姐夫一定要保重身体。张家姑娘是出了名的好姑娘,姐夫当真好福气。”
何玉岚眼里闪耀着星光,她对陶彦松的爱慕明目张胆。何玉梅顾忌周围人的脸色,马上把她拉下来。
陶彦松漠视,宁氏气不打一处来,何玉岚居然为张灵珠说话,而蔺暝轩在旁边摇着折扇看戏。
宁氏开口:“愿张家姑娘是个好的,明儿秀儿好歹是陶家的嫡子女,总不会经历被继母苛待这些丑事吧,这于陶家也失了面子。”
“岳母大人说的是。”陶彦松决定退一步,何贤凝毕竟做了他五年的妻子,就不和宁氏纠缠。
对于张灵珠,他看重的是其家世,人倒不在乎,儿女情长、男欢女爱于他而言都是次要。
“何夫人,晚辈与陶兄约了人,就先走一步,恕不奉陪。”
蔺暝轩开口,宁氏只能作罢。她明白是因着陶家的关系,蔺暝轩这个平襄候府的世子才对她尊敬三分。
“小婿告辞。”陶彦松说了句就走。
宁氏脸色铁青,陶彦松对何家人不亲近,是不是何贤凝死了,两家的情分也消失殆尽?
宁氏眼睁睁地看着陶彦松他们离开,路过宁氏一行人时,陶彦松瞥见一女子低着头,搅弄着手帕,让人看不真切,陶彦松没多注意,径直走过。
等陶彦松的脚步远去,何玉婠才抬头,悄悄地舒缓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