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不可能不知道陈平自杀的事情。
沈莫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会分手呢？他不是很优秀吗？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知道陈平的近况吗？”
张倩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分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已经一月没见过他了。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到处都是？我虽然不算优秀，但也没必要把心栓死在那个凤凰男身上吧。”
百里辛：“你很讨厌他？他在学生里面口碑挺好的呀。”
张倩倩冷哼一笑，又骂了一句：“凤凰男。”
“什么口碑好，都是作秀。”
百里辛和沈莫对视一眼，百里辛：“陈平对你不好吗？他不是经常送你奢侈品吗？”
张倩倩忽然瞪大眼睛，“谁说的？又是他自己对外面说的？我跟他交往的时候就知道他什么家境，所以从来没跟他要过什么东西。我的家境算好的，我当时心疼他，觉得他是美强惨人设，还倒贴给了他很多名牌包包和鞋子衣服。和我交往的那段时间，他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然后他就送我一朵塑料玫瑰我还感动到不行。”
“当时周围的朋友闺蜜都说我疯了，我爸妈也骂我，我还不服。结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张倩倩说着忽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本透亮的脸色也变得涨红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开始有发病的迹象。
沈莫安抚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犯不着为了这种男人动怒。你还这么年轻，要学识有学识，要家境有家境，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纠结。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这个不好，下一个更乖。”
偶像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张倩倩的表情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她：“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只是他在大学里的女朋友。他是墙内红旗招展，墙外彩旗飘飘。”
“他有涉足财经这类专业，大学课业不多，他就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出去利用自己的专业技能赚些钱。打工赚钱嘛，是我们大学生的正常操作，我也没怀疑。”
“直到有一次我出门逛街，刚好撞见了一个开着豪车的小富婆拉着他进了奢侈品店。给他买了件最廉价的奢侈品，买的时候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我把他当成白月光，他竟然在外面当高级鸭子！”张倩倩气地踢了一脚板凳，“气死我了要。”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跟我好完全是因为我爸是院长，在就业等方面可以帮到他。”
“回去后我就跟他分了手，我的狂躁症就是那时候患上的。后来我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这几年特别不值得，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恶性循环到了病情恶化，最后住了院。”
百里辛：“……”
这剧情走向，忽然漂了个移。
如果陈平交往的人不仅仅只有张倩倩，那手机上写的“小母狗”，就可能是另有其人。
可对面主人的信息，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百里辛：“陈平跟你借过钱吗？”
“别提了，提起这个我就更来气了，”张倩倩鼓起腮帮子，“他以炒股的名义跟我借了两万块钱，到现在还一分没还给我。后来我收到了高利贷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原来他还借了高利贷的钱。”
百里辛：“。”
跟张倩倩也借了2万，原本以为陈平的事情就是借了高利贷还不了后社死自杀这么简单，没想到深究下去挖出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从张倩倩嘴里得到这么多不同的回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一名表情冷淡的护士推开门站在门口外面面无表情道：“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已经到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该离开了。”
张倩倩的眼睛顿时闪过遗憾，她双眼一眨不眨黏在沈莫的脸上，哪怕一秒都舍不得离开。
沈莫笑着开口：“师妹，时间过得真快。等我下次有空再来看望你，你好好休息。我最希望的还是下次在外面看到你，而不是在医院里。”
“好，等一下，学长，”张倩倩激动地叫住准备离开的沈莫，她匆匆跑到书桌前拿过本子翻动向后翻动几页，将一张空白的纸送到沈莫面前，“学长，能不能请你帮我签个名？那个……送我一句鼓励的话可以吗？！”
沈莫继续微笑：“当然可以，写什么？”
张倩倩将笔递过去：“就写希望倩倩未来永远幸福开心。”
沈莫接过笔，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下了一段祝福的话，就在他准备将本子还给张倩倩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却忽然伸出来，从中间夺走了这个本子。
百里辛拿过本子，快速朝着前面翻动了几页，在其中一页中赫然画着一个人上吊的图。
因为是简笔画，无法从五官上辨认这个人是谁，但场景很熟悉。
旋转的风扇，悬挂在风扇中的绳索，以及勾在绳索中的脑袋。
就连天花板上的血迹都画了出来。
百里辛指着这幅画看向张倩倩：“这是什么？”
张倩倩看到百里辛手指的画脸色猛然一变，赶紧把笔记本夺了过来，慌乱地阖上了笔记本解释道：“没，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做了个梦，随便画画的。”
百里辛眼神忽然变得深沉起来，他审视地打量着张倩倩，可张倩倩只是紧张地望着沈莫：“学长，我真的不是变态，我真的就是随便画画。我当时发病了，发病之后只能通过方式来发泄。医生告诉我说如果实在没有东西发泄，可以通过画画。”
“这只是我发泄情绪的一个途径，并不是说我真的想自杀，我不会自杀和自残了。”
百里辛捕捉到了张倩倩话里的关键词，“你是说你画的这幅画里面的那个人是你自己？”
张倩倩紧张地看着沈莫，沈莫朝着百里辛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回答他的问题，学妹，我们都相信你，不过需要你自己说出来才行。”
张倩倩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她点了点头：“对，我画的是我自己。我当是会天马行空地幻想我的各种死法……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难。”
百里辛&沈莫：“……”
护士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你们再不走我要喊保安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如果再刺激病人，我就要把你们加入医院黑名单，让你们再也不能探望病人。”
在护士的再三催促下，百里辛和戴上口罩、全副武装的沈莫在张倩倩的不舍中离开了病房。
路上，沈莫看着脸色凝重的百里辛，问道：“很在意那幅画？”
百里辛：“她画的那张图和陈平的死法一模一样，感觉不像是巧合。”
沈莫：“你口中的那个陈平，死亡时间是在一周前。我刚才问了一下前台，张倩倩在一周半前就住院了，张倩倩可能真的不知道陈平已经死了。因为像她这种躁郁症，在过多接触外界信息时也会引起病情反复，所以从刚住院的那时候起，她的手机、电脑这种通讯工具就被没收了。”
百里辛单手撑着下巴微微蹙眉：“那就更奇怪了。”
沈莫：“你怀疑陈平的死是张倩倩干的？”
百里辛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陈平很有可能就是自杀，如果是他杀也不会是张倩倩，张倩倩的力气不够，而且她因为躁郁症的原因，激动的时候身体就会颤抖，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所以她不可能那么利落地完成犯罪后又全身而退。”
沈莫的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了百里辛的肩膀上：“那你怀疑什么？”
百里辛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细碎画面，根本没有察觉到某人的安禄山之手，甚至还认真思索回答：“我也不知道。”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脖颈滑过，百里辛肩膀一僵，下意识朝着脖子瞥了瞥视线，表情瞬间绷起，语气都凉飕飕起来：“你在干什么？”
沈莫手指落在百里辛的锁骨上，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我手有点冷，想要取暖，刚好你身上很温暖。”
百里辛：“。”
好家伙，这是拿我当壁炉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百里辛抬眼斜睨了沈莫一眼，“这两天一直有一天蛇大半夜就爬到我的床上，缠着我睡觉取暖。”
沈莫无缝衔接地回道：“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百里辛张开的嘴巴又阖上，他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忽然把我给整不会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百里辛看着沈莫没有把手拿下去的意思，又重新酝酿感情开口，“我觉得，你就跟那条蛇挺像的。”
沈莫挑眉，兴致勃勃地看过来：“哦？是因为体温都很冷？”
百里辛：“不是，是都挺黏人这一点，属实是有点像了。”
“黏人精。”
最后，百里辛总结了三个字。
沈莫听后不仅没有发火，反而笑了笑，还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总结得很到位，你说得真对。”
小暖炉说的话，怎么会错呢？都对都对全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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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黏人精》】
【辛神总结地真精辟。】
【辛神：笑什么笑，骂你听不出来吗？】
【大佬：骂得真好听，再骂两句听一听。】
【啊啊啊，好甜好甜好甜啊。高手过招，招招戳我心，他们两个太会了吧？】
【影帝大佬好可爱呀。】
【这次是甜甜的恋爱没错了，就连蛇蛇都觉得可爱了。事实证明不是蛇丑，只是没美到我们的心坎里。】
【会缠老婆的蛇攻超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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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缓缓听到了负一楼，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阵凉飕飕的空气瞬间灌进了电梯中。
百里辛生理性打了个寒战，“好冷。”
沈莫黑框眼镜下的茶色眼睛眨了眨：“冷吗？那要不要我抱抱你，给你温暖的怀抱？”
百里辛翻了个白眼：“离我远点，你身上比冷空气还要冷，你心里没点B数吗？想冻死我？”
沈莫：“哈哈哈，你真幽默。”
小暖炉骂人都这么可爱。
百里辛假装没有看到沈莫痴汉的表情，镇定地扭过了视线。
负一楼是解剖室和停尸房。
平时法医都不在解剖室，只有需要解剖尸体的时候才会下来。
现在负一楼空荡荡的，只有头顶走廊的灯光闪烁着微弱的光，除此之外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走廊的尽头就是解剖室，他们抬头看过去，发现解剖室上面灯光是灭的，应该是没人在。
两人径直朝着解剖室走去，走到一半，系统S419M提醒道：【宿主大人，鲁大力的尸体已经解剖了，尸体现在就在解剖室里，解剖室的开门密码我已经帮你破译了，是五个六。】
百里辛：【。】
这密码，不设也罢！
快速输入了密码，在沈莫有些好奇的目光中，他一把扯住沈莫的手腕，快速把人拽进了停尸房中。
接着，在沈莫又一次的好奇中，百里辛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变出了一把手电筒。
沈莫：“你还会变魔术？”
沈莫学着百里辛的样子在半空中一伸一拉，一个手电筒也出现在了沈莫的手里，他一脸兴奋地冲着青年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你看，原来我也会哎，我们两个好有缘。”
百里辛：“。”
这简直就是硬贴。
打开手电筒，原本黑漆漆的房间瞬间明亮。
房间中充斥着和死亡相关的特殊腐臭味道，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快速闪过房间，很快就落到了中间的一张床上。
此时的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块白布。
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去，白布向上凸起，呈现出了一个人形的大体轮廓。
百里辛将手电筒的光落在白布上后看向身边的沈莫，“过去看看？”
沈莫对百里辛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你怎么都不害怕这种东西呢？正常人类看到这种东西都恨不得赶紧转身离开，你却要主动靠上去。”
百里辛用眼刀剐了沈莫一眼：“你好像也不害怕？”
沈莫：“对呀，我也不害怕，所以我们两个真有缘。每一方面好像都很贴合，难道这就是玄学中所说的天造地设？”
百里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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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看大佬这操作，把我们辛神都给整不会了。】
【可不是嘛，好喜欢看辛神被吃得死死的样子。】
【这是停尸房，我应该害怕才对，为什么我现在看到的都是粉红泡泡？这一定是我看过的最有浪漫气氛的停尸房。】
【果然恋爱气氛不分场合，只要有爱，那里都是爱巢。】
【爱巢？？？车怎么好像忽然就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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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辛缓缓掀开了白布，如他所料，白布下面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鲁大力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他身体的衣服早就被扒干净了，僵硬的身体也完成了解刨。
百里辛正准备下手，就被身边的沈莫眼疾手快的拦住。
沈莫将手伸到半空中变了个“魔术”，手抽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副橡胶手套，将其中一副递给百里辛，沈莫体贴道：“戴上手套，说不定有尸毒，别污染了你的手。”
说着他自顾自扯过百里辛的手，将手套套在了百里辛的手上，“你的手长这么好看，如果被尸毒污染了，可就可惜了。”
百里辛：“。”
从实招来，你这一套套的撩妹手法，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