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顺着红星身上自己的那一半, 不稍片刻，突兀地出现在红星面前，正好对着那个不大不小的黑洞。

此时, 系统才发现，那个黑洞吸力非常大，它那一身炸开的长毛都被吸得朝黑洞的方向，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时刻就会整个统卷进里面。

但下一秒, 它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捏在手心里。

系统瞬间回过神，仰头一看，第一次看见五官清晰的红星, 不禁升起一股怒气, 莫名其妙黑了脸，怒吼道：“你怎么长这样？！”

那张脸俊朗凌厉, 嵌着一双灰白色毫无情感的双眸，就像高居万物之上的神明。

再加上它全身像染着红晕，给它染上不可亵渎的气质。

但现在系统分不清那些气质，也不去管它的眼睛怎么样，只盯着那张脸, 除了那双眼睛，那张脸就是先生的啊！

它才刚看过自己一部分记忆，见过先生的灵魂呢！骗不了它。

系统气炸了，声音都气得发抖：“红星，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 你TM怎么和先生长一模一样？！这事你不说清楚, 咱们没完。”

吼完, 又顿了下，愤愤不平地说：“你也别说，你就是我前任宿主，我不是蠢统，绝对不会信，你休想再忽悠我了。”

显然对之前几次被红星一点点似是而非的信息打发掉，深恶痛绝。

红星嘴角一抽，它没想到系统一张口便是一句接着一句怒气冲冲的质问，甚至都忘记了在它背面还有一个灵魂。

它看了眼在它对面的笑吟吟，完全不打算开口的灵魂，那双灰白色的眸子里忽然闪现一抹无奈之色，温声道：“我不是你家先生。”

说完，非常干脆地将捏在手心里的系统掉转个头：“诺，那才是你家先生。”

祸水东引，快忘了那些问题吧。红星转完系统，同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系统一眼就看见那道灵魂的全貌，浑身毛发连带着数据大震。

那个灵魂肉眼可见地单薄、残破，能清晰地看见一道道裂纹，但它们顽强地缝合在一起，那些缝合的力量，系统很熟悉，就是它自己的！

而那张脸，和红星一模一样。

身形也和红星大同小异，一样高大，宽肩窄臀，充满爆发力，此时灵魂的虚弱，给这道充斥着男性荷尔蒙魅力的身体添了几分战损的破碎感，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眼球。

系统不由地想起不久前看过的记忆，在记忆中，它见过灵魂完整的样子，也见过灵魂被击碎时的瞬间。

此时想起，仍觉得每个数据都变成滞涩起来。

它艰难地问：“先生？”

在它面前的灵魂正笑吟吟地看着它点点头，就像年长的长辈无比包容。

不知为何，系统突兀地一酸，所有数据麻麻胀胀，它避开视线，又扭过头狠狠地瞪了灵魂一眼，抱怨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怕魂散了！”

“虽然，你现在不是我宿主……”系统声音一卡，莫名地非常不爽，凉凉地说，“你是我前任宿主，是我唯二的宿主，作为统界有名的善良统，你这样乱跑，魂散了，我面子往哪里放。”

说完，高高地抬起圆润的脑袋。

这一抬，就正好瞧见红星那张脸的下巴，顿时脸一黑。

灵魂和红星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红光，只是灵魂身上越来越稀薄，就像能量在飞快流逝，而红星是恒定的。

除此之外，灵魂有一双深棕色如同琥珀的双眸，乍一看很寻常，但是很快就会被吸引住。

他就像一座幽潭，沧桑又神秘，让人忍不住想探索。

而红星的双眸是灰白色，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雕塑一般。

除此之外...

，红星与灵魂就像在照镜子，一模一样。

系统习惯性抓了抓头顶长毛，脑门挂着一大排的问题，整张脸皱得死紧，它虎着声问：“还有，你们长一模一样到底怎么回事？都老实交待，别想着忽悠我！”

一副气得跳脚的样子，声音却不像刚刚对红星时，那么怒气冲冲地咆哮了。

红星捧着系统的手一僵，目光飘忽，垂眸不说话。

为什么会长得一样，因为先生顾知的灵魂就藏在它本源里，所以它化形时自然而然受其影响。

但这事一旦提及，立马就会被系统知道，是它把先生顾知的灵魂带走的！

这可是它一直藏着掖着要隐瞒的事，一旦曝光，系统是真会撕了它。

红星不敢开口。

现在是灵魂状态的先生顾知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系统，仿佛在透过它看见遥远的过去。

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系统，系统就是这么丁点大。

手感很好，毛发又长又软，可以像毛绒团捏来捏去，还会说话，能陪聊，而且脾气暴躁，却只能无能狂怒，还非常好哄，说几句好话，毛就顺了，有它在身边特别解压。

先生顾知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系统。

系统不知为何，忽然一抖，脱口而出：“你又想拆了我研究！！！”

吼完，系统浑身一僵，又？它瞬间想到记起的第一个记忆，它被这个糟老头子一把抓住，上交了国家。

虽然不知道后续，但肯定是上交成功了！

系统再一次成功黑了脸，气冲冲瞪着先生顾知。

先生顾知也是好脾气，只冲它轻笑一声，才朝它第一次开口，缓慢有力，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许久未见，我了解了你做过的所有事情，现在华夏发展的很好，以后还能和起源星海接壤，成为无属性的高级位面，拥有更高的可能。”

“谢谢你啊，110。”

“小警察先生。”

最后，先生顾知还是喊出他给系统110取的小昵称，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称呼。

系统：……

这是它第二次听见人喊它小警察，但是它是系统啊！

系统紧紧瞅着灵魂状态下的先生顾知，皱着脸说：“我叫110，不叫小警察。”

闻言，先生顾知只是冲它微微一笑，琥珀色深邃的眼眸里盈荡着笑意，他知道系统并没有什么记忆，所以没有反驳，也没有告诉它，它曾经确实当过警察。

在他还是人类时，它以一个警察的身份陪他走过了人生最后一程。

甚至连墓地都是它一一安排的，可以说，他顾知一生南征北战，没有一儿一女，一孙一子，但是后事有人……有统。

先生顾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被他视线直视的系统忽然感觉数据有些发烫，它干咳一声，不再纠结称呼问题，一副满不在乎的意味，扯回最开始顾知提到的话。

“我做那么多，不是因为你，是为了小崽子。”系统抬了抬头，“小崽子就是你孙子，是我第二任宿主，比你强多啦，他有华夏当靠山，我有一大把碳点可以当糖嗑，现在还有十几亿，不像以前在你手底下，赚个私房钱还得抠抠搜搜。”

闻言，先生顾知无奈地瞥了它一眼，这话要放在统界，那些系统绝对会扒了它这一身长毛。

“我把收集下来的东西全部留给了你和阳阳。”先生顾知道。

系统一僵，翻了个大白眼：“……那个宝库被主系统抢啦！”

先生顾知低笑一声：“不是你一番操作，让它忍无可忍了？它若不挪了那宝库，起源星海还不知道被你折腾成什么样，要知道万事不可太过，当顺其自然。”

比如改变历史……...

改不了，就不能强求。

先生顾知神色晦暗不明，想到曾经种种，心中还是郁郁，对于那个年代的战士来说，再次回到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就是一把把钝刀在挖他的肉。

索性现在的华夏也很好。

在这期间，他逛了华夏每一寸疆土，变化真大啊，虽然不及最后一次改变历史那百年发展迅速，但他也知道，这样的速度超越了二三十年，关键是，这个BUG，不被规则排斥。

想到这里，先生顾知看向系统的目光不知觉带上了一丝丝愧疚。

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宿主。

先生顾知扯了下唇，笑道：“你是来找红星的吧，这里我盯着，红星，你带它回华夏看看。”

闻言，系统才猛然反应过来，它第一开始就质问他们怎么在这里，还有先生和红星怎么长得一模一样，结果……它问的那些问题，这俩一个都没答！

差点就又被这俩给忽悠过去了！

系统气炸了，怒气冲冲地吼：“我不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