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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唯一【二合一】世上从来就只有一位灵……

既然灵台天道只有一个,那他与灵台天道同根同源,便理应一。哪怕乱线之上也不该现跟他一模一的灵王。

天宿亦是如此。

世上又何来第二个替神木挡下雷劫,支着剑身死于树下的萧复暄?

所以乱线之上不管有谁,也不该现天宿萧复暄,以及灵王乌行雪。但它就是“现”了,那么乱线上的“天宿”和“灵王”究竟从何而来,就值得深思了。

萧复暄说:“找过一些痕迹,只能确定是灵台天道借由一些灵物塑了躯壳,此后那两具躯壳又借由你脖颈上的贡印,汲取灵力,供养成了所谓的天宿和灵王。”

如果说其他是现世的投照和虚影,算是另一个自己。

那么乱线上的“天宿”和“灵王”便是例外。

他们起始于灵物塑成的躯壳,与萧复暄和乌行雪本无关系。但躯壳本是空物,而那空空躯壳里填补的所有,又都来自于萧复暄和乌行雪。

那些灵气仙元本就是萧复暄和乌行雪的一部分,所以乱线的“天宿”和“灵王”几乎有着和本体如一辙的习惯、动作、神态和语气,甚至比那些投照和虚影,更像他们自己。

除此以外,还一道“贡印”的牵连。

乌行雪沉默良久,神色复杂。

他想起萧复暄所说的二十五年前仙都混战的场景,道:“怪不得你因为诘问受了损耗,乱线上的那位慢慢也带上损耗,都是因为那道贡印。那不是……两边始终

处于平衡?”

萧复暄道:“应当是。”

这大概就是天道最初想要的状态——乱线的天宿和灵王对上现世,永远不落于下风。

只不过成了两刃剑而已。

当初的萧复暄受了伤损,不在巅峰状态。乱线的天宿因为贡印相连,也变得一。反倒没那么棘手了。

更何况两方还有一个最大的差别——这一生的起始不同。

萧复暄的灵魄天生就是碎散的,而乱线的天宿只有一具借贡印养成的完整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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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二十五年前的最后一刻,同是灵散,一者生,一者死。

乱线天宿在殒殁的那一刻,曾经汲取而来的灵力和仙元又复归于萧复暄。这也使得萧复暄能在那一刻聚了虚形,抱着乌行雪降入苍琅北域里。

***

乌行雪沉吟道:“照这么说来,那位灵王如今的实力应当同大差不……”

他话说一半顿了一下,哑然失笑。

“哦,不对。”他又兀自否掉了前半句,淡声道:“不一,差得还挺远。毕竟已经没有那道印了。”

他脖颈上那道代表灵王的“昭”字金印,在三百年前成为邪魔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了。

两边相连的贡印从他这里断了。

于是他由仙成魔,成了照夜城的城主乌行雪,有过劫期受过伤创。而乱线上的那位却停留在他三百年前的那一刻,还是那个巅峰状态下的“灵王”。

***

乌行雪想了想道:“那可不妙。”

萧复暄以为有什么蹊跷,道:“怎么了?”

乌行雪:“三百年前巅峰状态下的……你怕是打不过。”

萧复暄:“?”

乌行雪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萧复暄:“没什么。”

乌行雪强调道:“你打不过。”

萧复暄瞥着他,欲言又止。他想起当年京观穿过冷雾的利落身影,配合道:“就当是吧。”

“你在乱线上同他交过手吗?”乌行雪又问。

萧复暄:“……”

他没忍住,提醒某:“留在那的只是个躯壳,以及一抹碎灵。作何要找架打。”

是生怕自己暴露不来吗?

他的表情着实玩,乌行雪没忍住笑起来。但他笑了没一儿,又收了笑道:“不知乱线上那位眼下是什么情况,他有意识自己身在乱线么?”

他想了想道:“其实有点不知怎么看待那位……‘灵王’。”

那其实应当算是他的一部分,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汲取着他的灵力仙元,由此供养而成。

这与他们分的躯壳、捏成的傀儡本质并无区别。但分的躯壳和傀儡由他们本驱使,同思同想。

那位“灵王”却不一。

他不知道那位“灵王”现今的所思所想,有少是从他而来,受他影响。如果是全部,那再不过。

如果不是全部,那剩下的是那“灵王”自然而有的,还是……受过灵台天道的影响?

如果是后者……

那便是的麻烦。

乌行雪把这个疑虑提了来。

萧复暄沉吟片刻,答道:“难说。”

乌行雪心下一紧:“何意?”

萧复暄并不总盯着乱线,是留那具躯壳跟着碎灵日常行事,他回想一番道:“接触其实不算,就所,那位‘灵王’有时候反应有些古怪。”

或许是因为乱线的“天宿”和“灵王”本不存在,而是借着萧复暄和乌行雪的灵力仙元才得以成形。

所以他们与正的“”之间存在着一些差别。

他们的语气、习惯以及乍看之下的脾气与本尊几乎如一辙,但又在那基础上浅淡几分。

就像是只学了一层壳。

“他像你一,称礼阁桑奉他们几一声‘仙友’。”萧复暄道,“但你当年同桑奉他们常有往来,他却寥寥无几。”

“云骇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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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云骇常主动提酒访,稍显得一些。

“同乱线那位‘天宿’呢?”乌行雪问道。

“亦是如此,否则早识破了。”

他们同现世的本尊相仿,在仙都众口中“常同行”、“常有往来”,“常传书”。众常说的是如何,他们便是如何。再就没有了。

依然只有一层壳。

仿佛所有都笼罩着一层雾似的。

乌行雪听着,咕哝道:“这么听起来确实有点古怪。不仅仅是浅淡一点了。就像乱线那位“灵王”长成了仙都众认知里的子。”

“换句话来说……”他顿了一下,道:“那不就是灵台天道所认知的子?”

怪不得萧复暄答“难说”。

由此想来,古怪之处甚至不止如此。

那位‘灵王’既然去过现世,甚至试着往前追溯,找过现世的开端和源头。还引发过二十五年前那场仙都混战。

依照常理,这些事情过后,他少少心生一些疑虑。

但他疑虑浅淡,依然如常过了许年。

先前在乱线大悲谷底,那位‘灵王’明明看了花信的诘问,突然现身同花信说梦铃一事时,那语气分明已经觉察自己所在的世间不太对劲了。

可当他与乌行雪、萧复暄两厢对峙时,话锋和态度便陡然转了向。

仿佛他的疑虑又只是倏然冒了一下头,便生硬地转了个角,变淡了,甚至消失了。

乌行雪边回想,边缓声道:“那位‘灵王’的情绪确实不似常,寻常哪有那改主意的。倒像是……”

他顿了一下,萧复暄接话道:“半途受了影响。”

乌行雪:“没错。”

就像那位“灵王”每每要豁然开朗的节点,便受某影响,于是一切又都闷下去,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朝前。

这影响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乌行雪其实之前就纳闷过——

天道觉得现世不可控,转去了乱线。那它如何确定乱线是可控的?如何笃定乱线的‘灵王’不反叛?

倘若也反叛了,它又要找谁再引一条乱线来?

如今看来,倒是清楚了几分。

乱线的‘灵王’虽然由乌行雪的灵力仙元而生,算是乌行雪的一部分。但恐怕的有灵台天道的影响和干涉在其中。

所以天道才笃信他不反叛。

乌行雪问萧复暄:“你何时觉他有些古怪,有可能受天道影响的?”

萧复暄道:“略早些时候。”

“那为何还要试着将和物往他面前引?”乌行雪疑问道,“不怕做了无用之事吗?”

萧复暄道:“天道影响并非一直都在。”

他静了一瞬道:“况且这世上总有天道所不能驱使之事,也总有天道不能驱使之。”

乌行雪思索着:“这倒有点像赌一把了,不过那位‘灵王’倒是——”

他还没有说完,萧复暄看着他,道:“乌行雪,在说你。”

乌行雪愣了一下。

“?”

“嗯。”

萧复暄道:“他因你而现,由你的灵力和仙元化形为。一言一行皆自你而来,即便浅淡一点,薄了几分。那也是你。”

所以哪来什么‘那位灵王’,世上从来就只有一

位灵王,三百年前三百年后皆如此,独一无二。

他敢剐一身血肉与天道相抗,成仙成魔成鬼成。不因为浅淡一点、薄了几分,或是偶受天道干涉影响,就顺服接受强作的善恶和罔顾生死的平衡。

这其实不是赌。

“因为是你,所以敢试。”萧复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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