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泽年将饭碗拿起来朝暮玲后背砸过去:“就算是死你也给我死到他们家去,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想反天了不成。”
梁氏将饭碗用力一放,一个碗被墩成两半:“我玲子有人家了,去告诉你东家,她不嫁。”
“她有什么人家,谁允许的!”
“我允许的,我生的我养的闺女,凭什么去给你换前程!”
“你一个泼妇,痨病鬼,白白占着我正房的位子,我要将你休了!”
“你敢,暮泽年我问你,我是没给你生儿子还是没孝敬老人,你敢休我,我就去衙门击鼓告状,让你坐牢挨板子。”
“你个泼妇,过年都咒我娘死,还敢说你孝顺,我不在家的时候还不定如何虐待我娘呢!”
梁氏呵呵冷笑:“你孝顺,那你将你娘接去城里孝顺啊!干嘛还留她在村子里。”
“这是我家,暮家,这里姓暮不姓梁!”
“这院子是我自己盖的,与你们暮家没有半点干系,我看该滚的是你!”
“反了反了,都反了!”
暮泽年抬手将饭桌掀翻,一桌子碗碟落在地上,多数被打碎。暮烟看着满地狼藉,咬牙道:“娘,既然他心里没有这个家没有咱们,不如与他和离,倒落得清净。”
暮泽年又将怒火转到暮烟身上:“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暮烟怒目圆睁,瞪着暮泽年:“是因为我还不到嫁人的年纪,不能为你换前程吗?早晚会到的,可是我也不会为你去换前程,我的娘我会养,至于这暮姓,我也可以不要!”
“反了你了!”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暮烟脸上,她并没有哭,也没有觉得委屈,因为她知道,狗总是会咬人的。
“娘,与他和离了,咱就再也不用管后院的老太婆,村东头那黑乌鸦一家子也不再是咱的亲戚,落得清净!”
暮泽年还想再打暮烟,被梁氏拉住:“你住手,孩子说的本来就没错,若不是我丰儿小,我早就与你和离了。”
暮泽年眼珠子一转,顿足道:“离就离,我这就去请平顺来写文书!”
暮泽年拂袖而去,满地狼藉无人去收拾,任它摆着,梁氏坐在灶屋里眼泪直落。暮丰进来蹲在她腿边道:“娘,你们若是真的和离我要跟你,我不想跟他。”
梁氏摸摸暮丰的头:“丰儿长大了,能离开娘了,谁的娘也不能跟一辈子啊!以后得自己去奔前程。”
“娘,我不!”暮丰也哭起来。
暮烟进来说:“你是男丁,将来得入暮家祖坟,我们不同,反正都要嫁去别人家里。”
暮丰哭着说:“烟儿,我不想去义城,我不想跟着他!”
“不想跟着他就自己讨生活,谁也养不了你一辈子!”
梁氏还是犹豫不决:“真的要和离吗?”
她娘家父母都没了,只有一个弟弟,无人撑腰做主,若真是离开这里,她无处可去。
暮玲也进了灶屋:“怕什么,我们能养活你,大不了咱离开村子,去镇上租房子住。”
“可那样名声不好,你们都嫁不到好人家!”
“娘,啥叫好人家,你当初嫁给我爹的时候,他们家是不是也算好人家,如今呢?”